“你在跟我鬨什麼?不就是去了一趟群芳樓,值得你這樣跟我慪氣?”唐宴捏著他的下巴質問。
慪氣?
究竟是誰在慪氣?
瀾君彆開臉不說話,他闔上眸子,掩去眼底的落寞和失望。
他越是如此,唐宴越是氣,一拳錘在他腦側,吼道:“說話!”
瀾君依舊無動於衷。
唐宴怒極反笑,“好…這是你逼我的!”
“嘶拉”一聲,衣料撕裂成片,肩頭梅花漫天飛舞,纖瘦的身體裸露在唐宴眼前,勾起一陣燥熱。
唐宴掐著他的脖子,沒有任何前戲……
瀾君緊抓著他的手臂,死死咬住下唇,冷汗如雨下。
這些年,他依賴於唐宴,總覺得是上天知道他的孤寂,所以派了唐宴來陪伴他,隻要唐宴在,他的心裡便能得到慰藉,他私心裡希望唐宴和他一樣,終身困於此地,不得自由,這樣唐宴便永遠的陪著他。
他利用唐宴消磨時光,終於也成了唐宴消遣的工具。
比之玄機門,如今的唐宴才是真正困住他的囚籠。
唇上的血被吻去,唐宴的所有都令他無處遁形。
瀾君像一條擱淺的魚,唐宴執掌其生殺大權。
“冷……”瀾君閉著眼,眼角隱有淚痕。
唐宴將他往懷裡摟了摟,扯過被子蓋上。
“乖,先歇一會兒,夜還長。”他輕吻他的額頭。
瀾君麵色蒼白而無神。
他的一切皆在破碎之中,如同那堆綢緞碎片中的白梅。
………
天才破曉,渝州都城翻了天。
四處都是官兵,街道圍的水泄不通,為首的拿著一幅畫卷,挨家挨戶搜查,城門的守衛多了平常的幾倍不止。
謝阿寶混在人群中張望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哎,大娘,這是怎麼了呀?”
新來的賣菜小夥走到了一旁賣豆腐的嬸子的攤位前。
嬸子壓低聲音道:“好像是在抓一個姑娘。”
“姑娘?”
“啊,對啊,好像是叫什麼……元寶?”
“……”
謝阿寶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誰乾的。
李武這殺千刀的,先前果然是在誆她,能調動渝州官兵,他李家可真是不簡單!
昨夜,她就不該心軟給他留話,平白給自己招惹一身麻煩。
謝阿寶思慮片刻,從隨身包袱中將唯一的一件夜行衣拿出來,找了個當鋪給當掉,用換的錢買了一塊麵紗係上。
剩餘的錢要置辦一身新行頭指定不夠,她走進一家酒樓,坐到窗邊的位置,隨意點了一道菜,假意吃飯,實則觀察外頭的情況。
李家這兩兄弟在渝州的地位頗高,但他既不是霧明宮一係,也非渝州官吏,若真如李武所說,家中從商,那必然是渝州富商之首。
謝阿寶對這方麵不甚了解,好似瀾君長老是這行的行家……
李武這樣大費周章,找不到她勢必不會罷休,隻怕她今日難以走出這渝州城。
先去探探城門的情況吧。
熱騰騰的湯剛上桌,還飄著縷縷白煙,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李武騎著高大紅馬,在城門處等待著。
一大早欣喜的等在元寶姑娘的門前,就等著她出來的那一刻,上前擁住她,卻是久久沒有動靜。
心急之下,做了不甚君子的事,悄悄推門而入,卻未想到早已是人去樓空。
隻留下桌上的八個大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他想著,不禁笑出來。
實未想到,他的小元寶還有這般匪氣在身上,更覺得可愛了。
一夜而已,他知道她跑不出渝州,他調動全城官兵,就算將都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她找到。
不辭而彆,想都彆想。
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謝阿寶不慎被一眾官兵截住。
“姑娘,煩請摘下麵紗。”
謝阿寶皺眉,往後退了幾步,“女子的麵紗怎能輕易揭下?”
領頭人氣場極具壓迫,不怒自威:“我等奉命行事,請姑娘配合。”
似是覺得可疑,說話間,他手臂一抬,身後的官兵紛紛得令,將謝阿寶圍在其中。
環視四周,所有去路皆被堵住,謝阿寶眉眼微沉,手已經按在了配劍上。
“姑娘不必害怕,隻要一睹姑娘芳容即可,隻要不是,自會放姑娘離開。”
領頭人走上前來,伸手欲揭謝阿寶麵紗。
緊握著劍柄的手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鬆懈下來,沒有拔出,任由麵容暴露在眾人麵前。
左右是逃不過的,再動刀動槍也無用,李武一定要見她,那就見,她便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空氣安靜了許久,那領頭人比對了半天,終於道了一聲:“行了。”
謝阿寶歎了口氣,已經準備好跟他們走。
那人卻將畫卷重新卷好收起來,對著其餘人吩咐:“走吧,不是她。”
啊???
謝阿寶一時沒明白,她不就是他們要抓的“元寶”嗎?難道還有另一個元寶?
她叫住官兵大哥,請求看一眼畫卷,那人也不吝嗇,大方遞給她。
展開一瞧,謝阿寶瞬間感覺被雷劈了個外焦裡嫩。
畫卷上的“美人兒”眼睛隻有綠豆般大小,一張臉鼻子不像鼻子,嘴巴不像嘴巴,活似個成了精的牛。
“這姑娘……叫元寶?”
“正是,姑娘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