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池嗯了一聲。
他跟唐牧舟多年好友,大學畢業後就接手了家裡的公司。前幾天偶然得知樓下的晚宴唐牧舟居然也要來,專門逮著加班的機會叫人上來打算好好嘲笑一番。
“你前幾天給我說的那事是真的?”
傅塵池聞言,當下就明白了唐牧舟參加晚宴的具體原因,“又是為了雲宛枝?”
見唐牧舟不吭聲,他忍不住開始提起了舊事,“你說你到底圖什麼?大學時因為她難過那麼久,又是抽煙又是喝酒,最後好不容易走出來了,進了娛樂圈你又開始上趕著。”
“嫌我上趕著,你還告訴我那事乾什麼?”唐牧舟說完停頓了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傅塵池扭了扭頭示意可以進去聊。辦公室很是寬大,一套真皮沙發非常氣派地擺放在剛進門的位置,牆上的時鐘指針滴答滴答地轉動著。
唐牧舟撩起西裝的下擺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對麵的傅塵池身上,等著這人早點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是真的。前幾天我去了趟福清軒,薛深這王八蛋跟他的朋友就說想在晚宴上給雲宛枝的酒動手腳,想辦法也要把她搞到手。”
話音剛落,唐牧舟騰地站起了身。他上來待了這麼久,實在害怕錯過薛深動手的時間,離開前把剛才撿起來的房卡放在了茶幾上。
身後的步伐也跟著他邁得飛快,在電梯門即將關上前,傅塵池用手攔住了他,“你彆鬨事啊,要是需要我幫忙,就給我打個電話。”
唐牧舟撥開了傅塵池搭在電梯門上的手,回到晚宴後剛好聽見悠揚的鋼琴聲裡夾雜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離我遠點。”
他找尋著聲音的來源,果然在宴會的最中央看到了雲宛枝氣急敗壞的身影,周圍的人也是一副狼狽的模樣。
雲宛枝顯然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幅局麵。她自從進入這個晚宴就開始渾身不自在,在人潮最擁擠的時候,側腰一陣瘙癢,側頭便看見一個人的手搭在她的身上輕輕摩挲著。
她臉色大變,好不容易甩開後,這人過來搭話時又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投資商眾多,雲宛枝不好發作,隻是口頭拒絕後想辦法躲著這人。
周圍餐桌上擺放的餐食實在過於豐盛,高腳杯裡的酒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誘人的顏色,展示盤裡的甜品仿佛有魔力般在衝雲宛枝招著手。
平時在吃飯上被經紀人看得緊,她好久沒碰過這些高熱量的食物了,眼睛跟著發亮,咽了咽口水剛準備伸手拿,先前躲著的人又走到了她的旁邊。
“雲小姐,這是我讓調酒師特意給你調的酒,嘗嘗?”
雲宛枝內心糾結著,杯中的酒確實看著很不錯。她伸手客氣又疏離地接了過來,抬了抬眼皮就看到麵前這人笑得實在有些諂媚,頓時覺得這酒沒了滋味。
薛深沒見過這麼難嚼的骨頭。他自從參與家裡公司在娛樂圈內的工作後,巴著他想要上位的小演員比比皆是,可他唯獨隻對麵前這人感興趣。前陣子托人搞到了一些不入流的臟東西後,整天幻想著能把雲宛枝搞到手。
機會就在眼前,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哄騙這人喝下去。
“不合口味?雲小姐這麼不給麵子嗎?”他往前挪了幾步,緊緊貼著雲宛枝,原本想要放在腰上的手卻逐漸下移。
“離我遠點!”
雲宛枝忍了一晚上,閉了閉眼,輕咬了下嘴唇,揚起酒杯就想往薛深的身上潑。誰知麵前這人卻突然撤開身子,拉過旁邊的一個女人擋在了自己的麵前,酒一滴不剩地全潑在了女人的裙子上。
晚宴上陡然出現這麼大的動靜,哪怕聊得再認真也注意到了。周圍的人全把視線移到了雲宛枝的身上。
波及到無辜的人自然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雲宛枝帶著歉意的表情一臉焦急地說道:“抱歉,抱歉。”
女人搖了搖頭,埋頭開始心疼起自己在二手市場上高價租的禮服,裙邊的酒漬氤氳出大片的痕跡。
雲宛枝很快察覺到了女人的心思,用手蹭了下裙擺上濕透的地方,表情十分誠懇,“你把電話留給我,我賠給你。”
薛深沒想到一場鬨劇後,麵前這人依舊忽視著他的存在,心裡非常不是滋味,走到雲宛枝的麵前彎腰俯身低聲道:“你惹到我了!”
她動了動嘴剛準備開口,手腕便被身後突然出現的唐牧舟攥住了。她見唐牧舟惡狠狠地瞥了一眼薛深,仿佛下一秒就要動手。
唐牧舟把雲宛枝往自己的身後拽了下,跟薛深對立站著,神情平淡,從容一笑,刻意壓低放緩的語調帶著幾分冷厲。
“彆碰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