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那點微薄的靈力,估計結了保護罩也是白搭。
無法,林見素湊活著躲在一棵參天大樹後麵作掩護。
德慈長老個子矮小,目小而狹長,此時毫不留情地頻頻出招,莫名有種反派的既視感。
他掌中不斷有藍熒色的光束射向陸雲麒,陸雲麒敏捷閃躲,偶爾用兩指一掃,劃出一道赤紅光芒截住他來不及躲閃的攻擊。
饒是他反應足夠快,身上依舊掛了不少彩。
德慈長老卻沒有因此手下留情,反而攻勢越發凶猛。
陸雲麒身上的衣服被靈術爆破,雪一樣的皮膚上幾道奪目猩紅,像白布被潑上朱砂。
打了一會兒,德慈長老終於打夠了本,姿態傲慢地將挽起的袖子放下,聲色急厲道:“再有下次,嚴懲不貸”。說完扭頭走人。
他前腳剛走,方才還在旁觀的幾名男弟子後腳就上來找陸雲麒麻煩。
“師弟,怨不得師尊教訓你。誰讓你偷了扶桑長老送給師尊的丹丸。”
陸雲麒坐在地上捂著傷口,抬頭無喜無悲地看著說話的華鈺,木訥訥地說:“不是我。”
華鈺臉色微微一變,怒目睜圓:“你該慶幸那丹丸隻是健氣養神,要是換了其他珍貴的丹丸,看師尊不將你逐出師門!”
陸雲麒依舊神色不變,還是重複:“不是我。”
華鈺身後一個狗腿子模樣的男弟子上去就給了陸雲麒一巴掌,喝道:“怎麼跟大師兄說話呢!無禮的東西!”說完猶不解氣又補上一腳。
這一腳暗含了靈力,陸雲麒本就因為德慈長老身受重傷,猝然又挨上一腳,立時在喉嚨間發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
靈修係的其他弟子顯然對他們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沒有人出來阻止,也沒人多看地上的陸雲麒一眼,全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華鈺冷冷俯看陸雲麒,像看一個肮臟不堪的東西,他露出微微扭曲的譏笑,罵道:“妖族如狗,狗尚且知道不能叛主,你卻連狗都不如。”
陸雲麒慢慢從地上抬起頭,額上臉上全是塵土,嘴角流下一縷血,鮮紅色的血液,將他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蒼白如紙,眉目卻烏黑如墨,乾淨透亮的瞳仁定定盯著華鈺,於脆弱中透著不可言宣的強韌。
他聲音依舊平靜,依舊是那句:“不是我。”
華鈺惡狠狠地一拳打在陸雲麒臉上,看著他如破布般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這才滿意地拿出一方帕子慢悠悠地擦拭打他的那隻手。
華鈺嫌棄地看了眼帕子,將用過的帕子扔在陸雲麒身上,眼中鄙夷之色不加掩飾,“彆以為沒有證據你就能不認,也隻有你這樣的雜種才會做出下作事。”
他冷哼一聲,大搖大擺帶著狗腿子們離開。
其他冷眼旁觀的人見好戲已終,也各自散了。
目睹了全部過程的林見素簡直震驚到姥姥家。
原來修真界也有這種不是人乾的事。
她略帶擔憂的目光投向陸雲麒,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埋在地上,瘦弱的身軀上滿是塵土和鮮血混在一起的血汙。
像一片純白的雪花落入汙泥,狼狽得令人心疼。
不會就這麼暈過去了吧?
林見素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原本奄奄一息的陸雲麒突然來了個驚坐起,差點沒把一直觀察的林見素嚇的原地一跳。
他不甚在意地擦擦嘴角邊的血,沒事人一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竟好像剛才被打的不是他一樣。
林見素震撼非常。
果然夠強悍!夠抗揍!夠耐——
她還沒感歎完,陸雲麒已經準確無誤朝她的藏身之處盯了過來。
林見素心下猛的一驚,他該不會早知道她躲在這裡?還心安理得地旁觀了他受辱的全過程?
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啊不是,此情此景甚是無地自容怎麼辦?
既然已經被發現,再躲下去也沒意義。
她從樹後探出身,非常沒有誠意地問:“被你發現了……哈哈。那個,你沒事吧?”
陸雲麒沒有回答,垂下眼眸,安靜地轉身要走。
“等等——”
——袖子突然被人拽住。
他回頭順著袖上的手往上,視線猝不及防地撞進一雙明亮的眸子,像是無儘黑夜中的星河,充滿光翼。
她長了張純潔無害的臉,白瓷般的皮膚,大大的杏眼,還有微微上揚的嘴角,無不在訴說這張臉的主人是個親和明朗的人。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神中沒有他熟悉的鄙夷和嫌惡,反而真誠又熱烈。
“彆著急走嘛。”說著她抓住袖子的手緊了幾分。
她笑眯眯地歪著頭,目光灼灼,仿佛在看一個新的希望。
她說:“這位同學,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小白鼠?”
陸雲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