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任務 接連離奇死去的男子。(1 / 2)

秋高氣爽,碧空如洗。

地頭蕩起金黃浪,紅葉鋪滿腳下土,放眼皆是一片宜人秋景。

他們一起踏過銀杏葉的黃,踩過林間小溪的涼。

一起喝過當地各式各樣的酒,住過舒服寬敞的房間,也會為了避雨在破廟裡湊合。

有時林見素累了,陸雲麒也不用靈力,像一個普通又木訥的少年,沉默地背著她穩穩向前行。

風吹起了他的發絲,撓癢般撫過她的臉。

她心血來潮地將他的長發編成一條條小辮子,他從不阻止她的胡鬨,隻是無奈地笑著。

林見素發現他笑的頻率逐漸提升,自己的心跳過速“症狀”也隨著他的笑愈發頻繁。

她有意不去細想這些反應背後的意義,隻沉浸在這份難得平靜,又純粹的快樂時光中。

兩人雖有意拖延路程,但畢竟他們趕路都用“飛”,不出十日就抵達了委托任務的地點——揚州慶德縣。

慶德縣高山繚繞,地勢略偏。

他們在雨後抵達,大霧濃重的連路都看不清。

白霧層層,他們從上空徐徐飛過,隻見朱紅屋頂和拱橋在霧海中若有若現。

委托的王家在當地頗有聲望,雖世代為商,但從不惡意抬價。

十多年前揚州大水,許多商戶受了影響。王家慷慨解囊,借了不少銀兩給當地的商戶們,這才保住了慶德縣的阜勝貨賄。

是以王家在當地人緣廣,名聲好。不少外來人聽聞王家所為,感其善心,更是主動找上門拉線通商。

王家祖業龐大,如今榮華富貴和好名聲都有了,可謂是名利雙收。

以上信息是他們前往王家的路上打聽到的。

等真進了王家大門,林見素暗暗驚歎王家不愧為富賈之家,宅院可稱富麗堂皇。

隻是宅內氣氛壓抑,人人都哭喪著一張臉。

王家夫婦兩鬢花白,畢恭畢敬地將林見素他們二人請進正廳。

古人講究客來敬茶,兩口子似有緊張惶急之態,卻依舊克製著與他們客套飲茶了好一會兒才聊上正題。

從一年多前開始,王家家中子嗣開始接連離奇死亡。

如今就剩下唯一一個小兒子,也跟著重病不起。

老兩口請遍名醫,用儘了所有辦法,小兒子才吊著口氣勉強活著。

王家兩個女兒早已嫁去遠方,長子和二子死前尚還未留下子嗣,全家的希望隻能寄托在還活著的小兒子身上。隻是他們請遍了各地的名醫大夫,重金買良藥,也未能讓他的病情有絲毫起色。

王家夫婦原本不過六十出頭,身體尚健,經此家中大變一夜白了頭。

送走了二兒子以後更是心如死灰,無意間聽聞天下仙門之首的天機宮開了仙門,召了八名新弟子入門,這才想起來還有仙門可求。

講完大概,林見素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讓他們帶路去看一下令郎。

屋內奇香異味,夾雜著苦澀,多半是之前給他喝的“靈丹妙藥”所留下的味道。

房中擺設於貴氣中透出幾分雅致,梨花大案上筆海如林,牆上還掛了一副《揚州煙雨圖》,上麵提了兩行字。

“芙蓉湖上煙雨秋,一葉扁舟長歌愁。”

林見素不禁讚道:“詩寫得真好,可是令郎寫的?”

王夫人出神地望著那副《揚州煙雨圖》,聞言淚眼婆娑:“正是老身小兒子所作。安兒排行老五,小時候就冰雪聰明,又是我們老來子,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點苦……”

王夫人越說越難過,皺紋橫生的臉因痛苦顯得又老了十歲。

她斷斷續續抽泣道:“他自小喜歡詩詞歌賦,家裡的生意有他大哥和二哥接手,我們便由著他吟詩作畫,誰能想到……”

她再也說不下去,一直克製的情緒還是壓不住長期累積的悲傷,枯瘦的手捂住臉痛哭出聲,一旁的王老爺無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神情亦是麻木而絕望。

誰能想到曾經闔家歡樂,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何等淒涼悲苦。

林見素瞧著他們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往裡間走去,行至床邊時伸手撩開紗幔。

床榻上躺著一個麵色慘白的年輕男子,男子骨瘦如柴,唇色紫青,眼白微翻,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委托信中提到過之前幾位逝去的公子生前身體強健,都是沒有任何征兆的病倒,並且一病不起。現在這位半死不活的公子八成也是如此。

她緩緩放下紗幔,與跟過來的陸雲麒對視一眼,“可有看出什麼?”

“不是毒。”

陸雲麒體內有一半的妖血,對於毒和氣息異常敏感,他說不是毒那肯定就不是毒。

林見素看向同樣走近裡間的老兩口,直截了當地問:“家族中可有什麼遺傳的病史?”

家族中的遺傳病在古代大家族中通常都是嚴防死守的秘密,可事關小兒子的性命,王老爺也不敢隱瞞,坦誠道:“有的,家族中的男子大多過了不惑之年,會有足下不穩,腦痛等症。嚴重些的甚至會眩暈耳鳴。”

林見素想了想,聽上去像高血壓的症狀,跟他這副模樣不太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