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湛藍有雲的高空飛過群群燕雀。微微的長風吹得路邊幾株一米左右高的向日葵輕輕搖曳。
向舒看著花說:“九月還開花,真稀奇。”
“為什麼沒有瓜子兒啊,現在我急需瓜子解悶。”劉秋棠一直盯著向日葵花芯上看。
向舒扯了扯她的外套:“你也就會吃了。”
“突然好後悔。”向舒摸摸不及肩的短發。
長發的時候她覺得紮辮子好麻煩,現在剪短了才明白短發更難打理。
“什麼?”劉秋棠往前挪了挪位置,撇撇嘴,又翻了個白眼,“頭發啊,當時可是你非要剪的,我都叫你好好想一下的……話說前麵還有這麼多人呢,得幾百年才能輪到咱啊?”
“現在八點,九點能輪到就算快的了。”
“無語了,多分幾隊不就能快點嘛,這學校……”劉秋棠踮起腳尖往前瞧。
向舒晃著腦袋,打量著陌生的新學校——淮城一中,她說:
“我去買點零食吧,那邊有便利店誒!”
“去吧去吧,我給你占位置。”
遠遠看見刻著“淮城小賣部”有些生鏽了的大牌匾。
向舒加快腳步,心裡盤算著錢夠不夠買雙人份的飲品和零食。
“接球啊!”不遠處有人扯著嗓子大喊。
向舒下意識轉身看去,風吹得發絲亂舞。
有個很高的男生抿緊了嘴。雙腿肌肉緊繃,猛地一跳,白體恤上部分被汗水緊貼胸膛,下部分被風吹起,露出呈優美線條的腰身。
他手腕勾住球架,扣進了球。
那男生繼續掛在籃筐上,還驕傲地蕩了蕩腿。隨之而來一陣歡呼聲,是專屬少年的熱烈。
向舒呆呆地看著,帥氣的男生是吸引人的。
“幸好帶了眼鏡,不然就欣賞不到如此美景了。”向舒想。
她盯著男生,從運球到扣籃。
向舒覺得他是電影裡的主角一般耀眼。長得帥一方麵,豐富的體育細胞一方麵,但總還差點什麼。
她描述不出來。
大概兩三分鐘後,她轉身走入小賣部,要了兩瓶果汁,都是檸檬味。
向舒小聲嘀咕:“東西挺全的,但又不知道買點什麼吃。”
又拿了幾袋乾脆麵和瓜子,這才走。
“真的嚴重懷疑你是以走一步休息兩分鐘的方式,走過去再回來的。”劉秋棠隔著包裝袋把乾脆麵捏個粉碎。
“才沒有!”
倆人吃法不一樣,向舒直接拿一整塊啃,“嘎吱嘎吱”的發出聲響。
隊伍少了大半的人,輪到劉秋棠抽班級。
“劉秋棠,一年四班。”某老師拿著個麥克風。
老天保佑我吧,一年四班一年四班一年四班……向舒默默念。
伴著老師字正腔圓的聲音,心墜入穀底“向舒一年一班。”
“啊啊啊咱倆沒在一個班嗚嗚嗚嗚……”劉秋棠捂著胸口欲哭無淚。
“沒辦法唉,我下課去找你不就好了。”
抽簽分班的流程占去了三個小時,結束後已經到了午休時間。
高一新生初來乍到,什麼都是新奇,來來回回的把走廊的地板磨得鋥亮。
太陽升到正空,學校食堂空蕩蕩,學校對麵的一條小吃街火的很。
向舒指著一家人沒有顧客,裝修卻最高檔的披薩店:“第一天上學,咱吃點貴的。”
“行啊。我和你說,我們班主任可嚴了,第一節課就罵我唉。”劉秋棠挽著向舒胳膊。
“因為什麼?”
“早自習的時候就在走廊和我哥閒聊嘛,結果被我班任看到了。”
“然後她誤會了?”向舒哭笑不得。
劉秋棠有個大她一歲的表哥劉旭遠,從小學到現在,每個老師都會誤認為兄妹倆是情侶。
“唉,不過我在一個群裡麵看到一個咱學校的大帥哥!”劉秋棠兩眼放光。
向舒:“……”
“叫陳堯森。”
“咱倆也隻配吃芝士玉米的了,這家沒人來是有道理的。”向舒看著不大點的小披薩。
“咱要不再去吃點彆的?”
“你有錢嗎?”
“沒……”
向舒翻了個白眼:“沒錢就對付吃吧。”
劉秋棠歎口氣,叉起一個可憐的小披薩塊兒。
“難得大方一次呦!”門口傳來嬌俏的聲音。
一隻筆直的長腿跨過門檻,男生微微低了低頭,走進披薩店:
“我一直都很大方好吧!”
向舒回頭看他,說話的人是昨天分班時候看到的籃球男生,他旁邊是個長發披肩的女孩。
男生有雙桃花眼,純澈又不諳塵世,笑起來很好看。
一對比,便顯得身旁的女孩兒稍有遜色。
“誒,那就是陳堯森。”劉秋棠懟懟向舒胳膊,小聲說。
向舒回頭看它:“你怎麼知道?”
“就在我剛才說的校群,裡麵有他的照片。還有之前校運動會,他可很出名。”
“怎麼不拉我?”
劉秋棠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嘛,我也是早上才進。”
陳堯森拉著那個女生坐到了隔壁那桌。
真就是點了一堆貴的東西。
向舒突然明白了,打籃球的陳堯森板著臉,太過於嚴肅了,像隻老虎在展現他的勇猛無畏。
而此刻的他不同,從進門到現在,臉上一直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