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又一次詭異的沉默下,屋子裡的第四個人——也就是坐在老黃對麵,方才一直沒出聲的那位開口說話了。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得做個計劃。管他什麼唯物唯心,先搞來我們這兒上班再說。”
老黃抬頭看向對麵的少年——二十三四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白色裡衫配黑色衝鋒衣,挽起的袖口可以看到手臂上勻稱的肌肉線條,穿著灰色工裝褲的長腿在桌子底下有些委屈的曲著。他靠在椅背上,嘴裡還叼著剛才回來吃的燒烤的木簽,因此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的。
“你有什麼計劃?”老黃清了清嗓問道。
“——直接把他綁回來。”
一語祭出,四座——三座皆驚。
“好,不愧是小顧,這個好!”
這是墨鏡男在說話。
“什麼——?!小顧,這話可不能亂說!”
這是老黃,他一拍桌子,差點沒站起來。
“……”坐在右位的女人聽了這話倒也沒有反對。她挪了挪凳子換了個姿勢:“既然你這麼說了,心裡估計有流程了。說出來聽聽?”
沒等顧瑄璟說話,老黃先開口了。
“荊姐,你怎麼也和吳啟迪小顧一起瞎說呢,這不是胡鬨呢嗎!”他終於忍不住拍桌站起,桌子有些難負重任的嘎吱叫了兩聲。老黃開始有些苦口婆心的說教起來,“雖說咱們不是什麼正經組織……但也不能乾這等違法犯紀的事啊!”
荊姐抬起手示意他安靜,語氣上有些不耐,但內容依舊溫和。
“小顧是我帶回來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老黃,你彆激動。”
“這——”
“既然荊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直說我的計劃了。”顧瑄璟沒有等老黃說完,他坐起來直起身子衝著他甜甜一笑,“黃叔,您多少信任我一點。”
“是這樣的,程誕這個人在我們確認身份之前,都不必供著。計劃很簡單。據我所知,他下班回家路上有一段沒什麼人流車流的路,吳哥蹲兩天點,確認沒問題我就去把他綁回來,然後——”顧瑄璟眯了眯眼睛,帶著點笑意繼續說,“然後咱們強搶民女。”
……
沒有人出聲。
顧瑄璟笑意更甚:“難道你們有更好的辦法?”
半晌過後,吳啟迪把手舉過頭頂拍了兩拍:“好!”
景和街。
這是一條舊的不能再舊的街道,應該說城市邊緣地區充斥著這種類型街道的身影。路邊都是看上去即將倒塌但實際上還拖家帶口住了好幾戶的危樓。亂跑的小屁孩、隨處可見的未清理的垃圾、等待回收的舊紙皮是這類街道的特色。這便是被顧瑄璟定義為“強搶民女”的絕佳之地。
就在這天下班回家路上。程誕哼著小曲兒又一次經過景和街,熟練的閃身躲過騎著自行車衝過來的小屁孩,晃晃手上的花花綠綠的裝著菜的塑料袋,正盤算著回家煮點什麼。心裡還美著呢,手臂被人一拉,嘴就被捂住了。
最近這是什麼鬼運氣——這是他昏迷之前的唯一想法。
………
“……”程誕掙紮著想要睜開眼。
“小兄弟,醒啦?”耳邊傳來朦朧的男人說話的聲音,隱約有些耳熟。程誕耳朵微微動了動,心中仔細回想——這是那天的瘋子!
一瞬間昏迷前的記憶全部湧上心頭,程誕猛地一頓瞬間坐起。“哎喲!”差點撞上正彎腰查看自己情況的人。
…頭還是很暈。他使勁搖搖頭腦袋,努力睜開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