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管理局第三支隊辦公室。
數條世界線的記憶一股腦的湧向了蘇恙的腦海中,他揉著太陽穴閉上眼睛想理順思緒,但越是努力就越感覺頭痛欲裂。
蘇恙從未如此狼狽過,這種無力與恐懼充斥在他身體裡的每個角落,讓他不安到極點,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小醜……”
蘇恙喃喃自語的喚著這兩個字,心口處像被一塊巨石壓住似的悶得慌。幾乎每段記憶都是以自己痛苦的死亡為結局。
他睜開雙眸望著天花板出神,好半晌才緩和情緒,再度閉上眼睛回想之前的記憶。瀕死的感覺依舊縈繞在他心間揮散不去,那一幕像烙印般深刻地留存在腦海中,久而久之便成為了夢魘,將他緊緊桎梏住。
蘇恙已經連軸轉好幾天了,忙完異端局的事就去遊戲刷副本次數。此時也不由得感歎起,唐二打和岑不明這兩個人是怎麼做到這兩點一線這麼多條世界線的。
不,倒不如說都是被那名邪神逼出來的。他沉思了一會,登入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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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萊耶神殿。
預言家的手中多出了一張新的卡片。牌麵上是一個穿著異端局製服的人,周身被荊棘困在了卡麵的中心,胸前彆著一朵乾淨的藍玫瑰。
卡麵上浮現出了名稱——警長。
坐在他對麵的帶著兜帽的男人眼中露出讚賞:“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獵人的錨點跳出了既定的命運,成為了新的神牌。”
“一代獵人,小醜,警長在同一個公會裡。這場遊戲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預言家默不作聲,隻是死死的盯著桌上這盤未結束的狼人殺。
“我很期待第三方陣營能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喜。”
獵鹿人公會內部。
本來隊員們還對這名“空降”的副會長有些不滿,直到第一次團體訓練時副會長取下了偽裝外貌的道具——
“蘇隊!!!蘇隊怎麼也進來了?!”“我們異端局是全部都進遊戲了嗎……?”“掐我一下,我是不在做夢。”
蘇恙沉默了,他扭頭看向旁邊調整訓練計劃的岑不明:“你們二隊原來這麼活躍?”岑不明從報告中抬起頭,環視了一圈隊員,“全部加訓。”
隊員們頓時噤聲,岑不明掃了眼眾人,又低頭繼續寫報告,“沒吃早飯?沒聽見我說什麼?”隊員們齊刷刷搖頭。岑不明這才滿意,將手裡的筆往桌上重重地一放,“那就去跑十公裡,一個小時內完成。”
一片哀嚎。
“二隊以前也是這麼多人進遊戲的嗎?”蘇恙把道具收好,壓低聲音問道。岑不明注意力還全然放在報告上,“很早前就是了,從那個傻子預言家把自己也載入遊戲的那個時候開始……”
岑不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收拾了一下報告,站起身來,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同時示意蘇恙跟上。
獵鹿人公會的會議室空空蕩蕩,桌上還擺著幾份沒有整理好的文件。
“幾條世界線的記憶?”岑不明拉開一把椅子,隨意的坐下,還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算上現在,三四十條左右。”蘇恙也長出一口氣,靠著沙發背,臉上有些疲憊:“其實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麼多記憶。”
“是啊,誰能知道呢。”岑不明難得的笑了起來,將手中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裡:“看樣子你已經完全消化了。”
“差不多吧,”蘇恙聳了聳肩膀。他抬眸看向岑不明,語氣輕鬆的說道:“我們已經等這一刻太久了。”
岑不明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之後,才聽他慢吞吞地說道:“是啊,我們都等待很久了。”
兩個人沉默下來,似乎陷入回憶。
“接下來準備怎麼做?”蘇恙問道。
岑不明伸手敲擊著桌麵,思考片刻後,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等我們‘親愛的預言家’過來,然後再談其它的事情。”
伴隨著一陣敲門聲,逆神的審判者麵帶笑意的從門後探出個頭,“我來晚了?”語氣中還帶著歉意。他的視線先是在會議桌上掃了一眼,發現除他之外的人都已經到齊之後便收回目光,落在岑不明身上。
看到逆神的審判者出現在門外,原本靠在位置上的岑不明坐直身體,“隻差你了。”蘇恙放了杯水在杯水在他麵前,笑著說道,“來的正好,陸隊。”
“開始我們的第三陣營會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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