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都放我桌上了。

林文伸手拿過，用吸管戳開包裝，狠狠吸了一口。

該死的，是常溫。

“喝。”他咽下一口常溫奶茶才應了聲。

“腿怎麼了？”李淮和他聊起了天。

林文：“被車撞了，我自行車都報廢了。”

李淮：“嚴重嗎？”

林文：“我說，都報廢了。”

李淮頓了一下，又說，“那你嚴重嗎？”

林文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正出於人道主義關懷他呢。

“你看我嚴重麼。”林文嚼著珍珠說，“能爬過來就不錯了，智敏還罵我一頓……”

林文這人就是這麼奇怪，他要是不想說話，那就是一整天都不說一句，一旦想嘮叨了，和誰都能逼叨半天，而且還是溫溫吞吞地說著，語調幾乎不帶什麼起伏，讓人覺得他不是在撒嬌抱怨，更像是講一個彆人的故事，講完了自己就可以忘記了，也不管聽的人心情怎樣。

李淮全程幾乎沒怎麼插話，或者說人家根本插不上話，林文也是在上課鈴響起來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他已經對著李淮嘮叨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人家心裡是不是早就腹誹他了，估計現在已經後悔過來關懷他了吧，明明隻是出於好心才過來看看他這個名義上的普通鄰友，結果一整個午休都被拖在這。

林文心想，這人是真傻啊，不想聽直接走掉就好了吧。

……

這天回家的時候，林文本想打個車回家的，但出校門的時候他看見了讓人不太高興的畫麵。

晚上下學的點，校門口是很多小情侶拚演技的時刻，上一秒還羞羞答答牽著手走，路過站在門衛室的教導主任眼皮子底下時就會迅速分開，關係裝得比陌生人還冷。

在林文的印象裡，李淮進出校門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背影，或者和他一起，或者和他們班的男同學一起，從來就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身旁出現一個紮著低馬尾的嬌小女生，還微微偏頭低著身子去聽對方說話。

而門口的教導主任很顯然抓住了他們，招了招手讓他們一起接受審判。

門口不少學生都三三兩兩駐足觀望，有些男生還起了哄。

林文麵無表情又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正路過那倆人身後的時候，李淮像背後長了眼一樣忽然轉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

你特麼抓了什麼？

“老師，我等的人來了。”李淮衝教導主任說。

教導主任盯著那個女生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在林文身上。

林文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一句話――

‘還不如和女生混一起呢’

林文：“……”

……

林文被李淮坑得在門口丟人之後，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在前麵，不論李淮跟在後麵怎麼喊他也不回應。

你小子行，為了脫身連朋友都坑。

哦，或者你覺得我這個朋友有沒有都行是吧，所以坑掉了也沒關係對吧。

嗬嗬，臭小子，死男人，去你大爺的吧……

“林文小心！”

‘哐當――’

林文一個不留意崴了一腳，呈狗啃地的樣式趴在了地上。

李淮被他嚇了一跳，匆匆停好自行車跑過來扶起他。

但林文不知怎麼了，忽然就不想起來，他坐在地上，耳邊左一句‘沒事吧’，右一句‘還好麼’，那聲音低沉好聽，質感很好，但就是讓他莫名感覺到有點煩躁。

“媽的。”

第一次在喜歡的人麵前放棄形象管理的林文把腦袋埋進了胳膊肘裡：“李淮，你好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