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張人物照，是在塞納河畔，照片裡的建築在夕陽下幾乎變成黑色剪影，飛鳥掠過鐵塔被鍍上一層橘色，塞納河在夕陽下流光溢彩，莉莉和哈利看向遠處，斯內普的目光柔和的望著哈利，瑪麗對著鏡頭在笑。

這張照片就像是他早就喜歡上他的證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道。

像是斯萊特林那晚聚會的照片，或者是他遊泳的照片，斯內普是不會同意擺在壁爐上的。

晚上睡覺前，哈利把那隻小熊拿進了臥室，就擺在床頭上。

他跟斯內普都是晚上沒事的話十一點準時睡覺，沒有熬夜的習慣，午夜時整個普林斯莊園都陷入沉眠，戴娜也沉睡在畫像裡。

以至於沒有人看到床頭的小熊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在感覺到有東西有東西落在床上的瞬間，哈利就清醒了，他抽出枕頭下的魔杖毫不猶豫的丟出一個石化咒，“Petrificus totalus！”

“不給糖就搗蛋……”小熊還沒喊完這一句，就像一塊硬邦邦的石頭一樣，維持著後空翻的姿勢啪嗒一聲落在床上。

斯內普已經醒了，他還有些迷糊，感覺剛睡下不久，就聽到了動靜，他還沒搞清這是怎麼了。

哈利拿起小熊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蜂蜜公爵的一個小玩笑，這隻小熊在萬聖節的淩晨到來時就會開始翻跟頭大喊不給糖就搗蛋，原本是給小孩子玩的，大多數的小孩大約都會喜歡這個，偏偏斯內普是送給了哈利，哈利也沒多想。

離開學校以後，哈利曾經做傲羅那段時間本能的警覺狀態又回來了，他才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沒想到鬨了個笑話。

弄清怎麼回事以後，斯內普提起小熊的一隻腳就要把它扔出去，還是哈利把小熊從他手裡解救了出來，“彆啊，我還挺喜歡的。”

兩輩子哈利的童年也沒有過這樣的玩具，最多是達力壞了的不要的，被他悄悄撿回去，然後在碗櫃裡偷偷玩一玩，至於這輩子，修女們對他很好，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懂事也沒有讓他在童年裡得到這樣一隻小布熊，小布熊是給哭鬨不休的孩子的。

哈利的石化咒足夠小熊被石化到明天去，這次它被擺在了桌子上，十月末的夜裡有些涼，哈利鑽進被窩裡，就被斯內普抱住了，斯內普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哈利對這個動作有些茫然。

斯內普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彆怕。”一個人內心要背負了多少驚懼憂思，才會在午夜裡被一點響動弄得立刻醒來並且抽出魔杖做出應對呢，這輩子的斯內普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哈利也從沒說過他內心的不安，但是斯內普就是意識到了，所以他對哈利說彆怕。

哈利突然想起，剛入學的時候，斯內普也曾在一個夜裡把他拉進被窩裡，當時他以為他做噩夢了，跟他說，彆哭，一瞬間所有的寒冷和疲憊仿佛都被驅散了，他環著斯內普的腰，輕輕嗯了一聲。

“鳳凰社那邊，我會幫你盯著。”一個組織和組織所派出去的間諜，信息從來不是對等的，在食死徒的陣營裡臥底已經很危險了，斯內普不希望鳳凰社裡有任何不確定因素，威脅到哈利的安全，獲取鳳凰社的行動訊息以保證哈利不被犧牲掉，這也是斯內普考慮加入鳳凰社的原因。

“好。”傲羅跟蹤疑犯時是怎麼睡覺的呢，如果這個問題問哈利，哈利會告訴你，隨時睜著一隻眼睛，但是此刻，哈利願意把他的身後交給斯內普，出於信任，也出於他想讓斯內普安心一些，畢竟他早就知道，斯內普從來不是那種知道重要的人身陷險境還能安心躲起來的人。

大概是昨晚睡得很早，第二天哈利醒的也很早，他穿著睡衣又披了一條厚厚的毯子，下樓的時候發現艾普麗爾還沒醒，距離這隻勤懇的小精靈起床還有一會，哈利突然有了個好主意，他躡手躡腳的回到樓上，這次手裡多了隻小熊。

哈利偷偷推開一樓小精靈房間的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捂住嘴以免笑出聲，小熊在哈利的控製下從門縫走進去，跳到艾普麗爾的床上大喊了一聲，“不給糖就搗蛋！”

嚇得艾普麗爾從她的小床上蹦起來，差點撞到天花板，哈利終於忍不住哈哈哈笑起來，艾普麗爾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門外的哈利，顯然她完全懵了。

這時小熊搖搖晃晃走回哈利身邊，又從哈利手裡接過一個打著蝴蝶結的盒子，又走到艾普麗爾麵前，依然是蜂蜜公爵給小熊設置的嗓音，但是內容變成了哈利改過的，“親愛的小精靈，萬聖節快樂！”

“萬，萬聖節快樂。”艾普麗爾像是看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看著小熊舉著的盒子，“這……這……”

“給你的糖果。”哈利笑著倚在門邊，“你再不接過去，我的熊寶寶就要舉不動了。”

這次艾普麗爾接過了盒子，她真的興奮地跳起來撞到了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