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懷瓊在樹上閉目休息了一陣,在天蒙蒙亮時,動身趕往太穀。
懷瓊不確定軒姬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領著她見到善祥師姑,如果是,善祥師姑修煉水平在自己之上,有的是辦法讓自己從樹上下來;如果不是她一再出手幫助堂庭山也有些奇怪。
好在兜裡還有幾兩紋銀,懷瓊在附近的鎮子上買了一匹品相尚可的馬趕往太穀。
正值長夏,炎熱的天氣伴隨著連綿不絕的雨水讓人有些混沌,去往太穀的路上還算順利,懷瓊日夜兼程,兩天後來到了太穀莫家。
幾名女俠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湯藥針灸都用上了,莫家的長老此時此刻也有些焦急,現在這個情況,幾名女俠就像是被關在一副看不見摸不著的水晶棺裡,有呼吸,無意識,再這樣下去,她們幾人就會被活活餓死。
“我們已經寫信告知幾位女俠的宗門,不日對方就會派人前來,大家一起商量,說不定會有解決的辦法。”善誠安慰大家。眾人心裡明白,太穀莫家是武林中最擅長於醫藥的,如果連莫家都沒有辦法讓昏迷的幾人醒過來,那......
懷瓊向莫家幾位長者問了聲好,跟著善誠來到花園一角的亭子裡,將所見所聞一股腦全說出來。
善誠聽完這一切,看著滿池荷花,久久沒有開口。懷瓊靜靜地站在一旁,以她對善誠的了解,她接下來要聽到的估計是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果然,善誠捏了捏拳頭,說:“你善祥師姑不是壞人,當初是她把你帶到堂庭山下的。”
故事的開頭就把懷瓊震住了,她真的不記得自己見過善祥師姑,但她自己也好像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她曾經是怎麼來到堂庭山這個問題的。
善誠接著說:“我和你有著相同的身世,我的父母皆命喪與魔教教主之手,要不是有善祥作伴,我獨自一人是撐不過那段時間的。後來魔教作亂中原,師祖帶著我們下山平亂,我有很多功法都是在實戰中摸索到的,你可以想象,我那時手刃過多少魔教弟子。善祥雖然也看不慣魔教的行事,但她更不希望我成為一個眼裡隻有殺戮的人。我們兩個為了這件事爆發過多次爭執,嚴重的時候還動過手。”
“我們倆真正決裂是因為我發現她在暗中保護魔教中人,其中更多的是女子。在我看來這一舉動與背叛我無異,我無法接受我最信任的人暗中保護我的仇家,更不能容忍她擋在魔教教徒前防備我的樣子。最終以我揮刀刺中她的胸口,二人割袍斷義為結局。後來我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隻在我們二人修煉的地方發現她留給我的一封信。”
“信裡寫到善祥發現如今的魔教和一開始的魔教是兩夥人,她沒辦法說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但是魔教中有一部分人是無辜的,就像先前她保護的那批額間有火苗樣紋飾的女子,是被現在的魔教教主抓來,用蠱蟲控製她們,把她們當做胎器。她說她知道我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情,隻希望我能冷靜麵對現實,不要被仇恨蒙住雙眼。”
善誠頓了頓,轉過身來,對懷瓊說:“善祥將你送來堂庭山那天,我剛好有事外出,普濟想著乾脆讓善祥帶著你在山下等我兩天,方便和我見麵,沒想到你們一個比一個有脾氣,大的倔著不肯見我,小的一聲不吭就在山門前磕頭,可把師祖嚇了一跳。”
懷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裡想著:師父平時總是悶悶的,沒想到還有這麼波瀾壯闊的一段過往,怪不得那時候軒姬格外留意師父的名字。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說:“師父,我之前在暘穀和魔教中人交手,中了毒針的事情嗎?是軒姬幫我解的毒,我想我中的和柳女俠她們中的毒應該是同一種,軒姬能幫我解毒,應該也能幫柳女俠她們解毒。”
“你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她們?”善誠問道。
“暘穀附近山間小院的路我還記得,即使找不到軒姬也能找到她的同伴,說不定還能遇見善祥師姑。”懷瓊邊說邊往外跑,善誠此刻也顧不得為人師表的體麵,撩起衣擺快步緊跟在懷瓊身後。
沒成想兩人衝向馬廄時,在回廊遇見了軒姬,軒姬看著懷瓊,說了聲:“真巧,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