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加上枯草和泥土的緩衝,雖全身像被攆過一樣酸痛,但好在沒有內傷。
好一會兒過去,瀾灣才緩了些,可身旁的人情況很不好,緊閉雙眼,仍在昏迷。
額頭,下巴,手臂,大腿都被劃開了血淋淋地口子。
兩隻手的手背,胳膊被摩擦得最狠。
這些原本也是她該受的。
瀾灣強忍住淚水,現在不是乾哭的時候。
她先是撕下一塊衣擺簡單包紮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然後用裡衣的白袖,小心翼翼地給尉遲欽擦拭傷口的灰塵泥土。
瀾灣去歎他的鼻息,確認兩遍後,才放下心來。
“願神明佑你。”
瀾灣雙手交疊在胸口,虔誠的為他祈禱。
良久,尉遲欽睫毛倏動,他費力睜開眼,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布料包紮好。
隨即感受到柔軟的觸感,他這才發現頭枕在瀾灣的大腿上。
瞬間,一絲紅暈爬上耳尖。
瀾灣頭靠洞壁察覺身上人的異動,她儘力咧開嘴角:“你很疼吧?都是因為我拖後腿。”
少女垂眸,充滿內疚,如若不是為救她,也不會受重傷。
“為什麼要這樣?”她的語氣有了哭腔。
“跟你沒關係。”尉遲欽安慰她,“我知道……”
“阿婆說,神愛世人,會在意任何人的生死。那你呢,你是因為在意我嗎?”
換句話說,你是因為愛我嗎?
所以才答應刺客以命抵命。
少女明眸皓齒,眼神是不加掩飾地熱烈愛意和期待。
尉遲欽喉結滾動,許是冰雪消融露暖,許是唯見春風得意,他壓抑著自己還是說出了冰冷的話語。
“我救你,是因為我知道這裡有崖洞,即使摔下去也最多致殘。”
眼前的少女沒有意想之中的哭泣傷懷,反而是鬆了口氣。
瀾灣點頭暗想:幸好,神明護佑你。
“你的衣服?”尉遲欽道。
瀾灣順著他的視角低頭看向自己的子裙,破爛不堪,東缺一角,西缺一塊。
這些布料現在在尉遲欽的身上用來止血。
瀾灣有些尷尬,指尖掐向掌心。
任何人都不想讓在意的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樣,更何況是愛漂亮的小女生。
突然間溫柔包裹住她的身體,是尉遲欽把外衫披到了她身上。
“那你冷不冷?”瀾灣掀開外衫,“我們擠一擠,暖和。”少女純真無邪,熱情的邀請他。
瀾灣:我們擠一擠,我想再靠你近一些。
尉遲欽輕咳一聲,彆過頭去:“我不冷,你且披著。”
瀾灣點頭。環視四周,洞內漆黑昏暗,隻有頭頂顯露微弱的光。
看來一時半會兒很難被發現了,不過,兩人都受了傷,力氣使不上,尉遲欽還斷了腿,無論如何也爬不出去。
“嘶嘶——”
尉遲欽率先聽到了聲音,向暗處看去,一條黑蛇吐著鮮紅的蛇信,眼睛發著綠光,蛇頭高昂。
此地群山野嶺,有蛇是再正常不過,尉遲欽正想引開它的注意。
下一秒,黑蛇竟被瀾灣徒手抓起,隨後把它的腹部朝腳尖砸去。
尉遲欽差點忘記了她是在蒙古長大,對付蛇類很有辦法。
蛇的腹部有七寸,以她的熟練度,基本一擊斃命。
“你彆怕,現在安全了。”
她的意中人由她來守護!
“嗯,謝謝。”
倆人直到淩晨才被王先生帶的人發現,把他們送了回去。
索朗厲聲嗬斥著讓瀾灣必須返回蒙古,讓她跟尉遲欽保持距離。
皇子權貴之間的紛紛擾擾他不做評價,也懶得涉足,可六皇子的仇敵,會間接害了他的親妹妹,這讓他無可忍受。
榮華也好,富貴也罷,他寧願自己的妹妹一生平淡順遂,也不要趟進王室的渾水。
想到這一離彆不知何時能再相見,瀾灣實在不願。
“阿兄,他救了我,是我害他摔斷了腿。”
瀾灣已暗自下定了決心,要照顧他,留在他身邊,陪他到康複。
“你自己脖子上的傷還沒好呢!”索朗怒道,“這次僥幸活下來,下一次呢?你能保證每一次都全身而退嗎?”
她不能保證,但她兩次遭遇危險都是尉遲欽出手相救,於情於理,這份恩,她要還。
“我欠他的人情,至少要等到他痊愈再走。”
索朗勸不動她,把她強行拖回了蒙古。
她悄悄藏起了尉遲欽的披風,上麵還留有一些土漬,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這是她唯一能留下來,觸摸到的回憶。
“公主這次回來,為何被禁足了也這麼開心?整天還笑眯眯的。”
“莫不是太過思念六皇子,被關傻了?”
“我聽我阿媽說,愛使人麻木,公主這是愛麻了,也不知道六皇子下的蠱蟲是怎麼養的。”這麼厲害。
“那得有多大能力才能讓公主這麼魂不守舍?”
“想知道嗎?”一道悠悠的聲音傳來。
兩個仆從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行禮。
“公主,我……我們……”小金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話來。
其實她們並不是害怕,隻是說八卦還被主人公窺聽到,很是尷尬。
瀾灣的視線從小金慢慢移到小銀身上。
看著倆人從一開始的驚慌,到現在互相使眼色推卸責任,她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