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曆2026年。
“木神大人,您叫秦夕什麼事呀?”秦夕從門口探出頭,朝淩默眨了眨大眼睛。
淩默放下手裡微涼的九曲紅梅,對秦夕招招手:“進來,坐著說。”
秦夕小跑到淩默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淩默開門見山道:“秦夕,你想……回顏淵那裡嗎?”
聞言,秦夕瞳孔縮了一下,她垂下視線,搖了搖頭。
“顏淵和西斯德爾大人說他很想你。”
“他會……打我……”秦夕盯著地板,小聲說道。
“他犯病的時候不認人,你知道的。你走後這段時間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但是一直是那種很低落的狀態,我猜是因為你不在了。他喜歡小孩子,他需要有一個人像小太陽一樣的人在身邊,這對他的病也有好處。”
“可,他要還是打我,怎麼辦……”
“下次他犯病,你就把他鎖在他自己房間,你到我這來,怎麼樣?”
秦夕低著頭,沒有回答。
“再試試,好不好?”
“……”
“秦夕,你是他救回來的,在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好。”經曆了一番心理掙紮,秦夕還是點了頭。
半小時後,趴在罪痕宮外的露台欄杆上發了一個小時呆的顏淵聽見了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喊道:“顏淵大人……”
顏淵一愣。
秦夕!
他猛的回頭,發現前一天拒絕自己的挽留毅然離開的秦夕正拖著一個半人高的行李箱,站在離自己遠遠的地方,怯生生的看著自己。
“你……回來了……”
而在顏淵看不到的背後,一棵草突然開始長長,直到葉尖可以搭在欄杆上,隨後不動聲色的轉到顏淵的方向。
“淩默大人說,如果你再發瘋,就把你鎖起來,然後找淩默大人收拾你。”
那草一個激靈直立了起來,頓了兩秒,又趴下了。
顏淵衝過去一把抱起秦夕:“好……你回來了就好,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打你了……”
秦夕的回答是輕輕抱了抱顏淵的肩膀。
“你的小雛菊還在,我今天早上看它有點蔫了,給澆了點水,我沒養過花,不知道有沒有澆多……”
“澆多了也沒關係,小雛菊生命力很頑強,不會淹死的。”秦夕抬頭看著顏淵發紅的眼睛,眼角笑出一個彎彎的弧度。
“好,那,我們進去吧,今天我來做午飯……”
“不行,我不想再拉肚子了,你還是乖乖等我做好飯吧。”
“你讓我再試試吧,上回是意外……”
“我不信你,得是多大的意外才能做出那種味道啊!”
顏淵隻好垂頭喪氣的跟在秦夕後麵進了罪痕宮。大門關上後,那棵詭異的草心滿意足般扭了扭,然後便縮了回去,恢複了原樣。
四天後,顏淵發病。
因為怕自己發作期又做出什麼傷害秦夕的事,他在緩衝期的時候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結果就是秦夕從早上顏淵請完假反鎖了房間門之後,一整天再也沒聽見任何動靜。
秦夕有些擔心,便去找了淩默。
淩默陪秦夕一起回了罪痕宮,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顏淵蜷縮在牆角,本該纏在左手手腕上的繃帶散落一地,垂落的手邊淌著一大攤暗紅色的血,血泊裡掉了一把美工刀。
他對於開門聲並沒有反應。
秦夕的心一懸,衝過去扳過顏淵的肩。
顏淵毫無生氣的順著牆角倒在了秦夕懷裡。
唇色發白,雙眼緊閉。
“顏淵大人!”秦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淩默趕緊上前試了試顏淵的鼻息,確認他還有呼吸後,淩默鬆了口氣:“應該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他在抓起顏淵的手腕一看,幾道四厘米多的傷口已經止了血,蒼白的皮膚上扒著大塊血痂。
他想割腕自殺。
或者也可能是自殘的時候沒能控製好力度,劃破了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