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頂頂鬆口氣,“要是狐狸進村子了,可得去各家通知聲。”
富貴舔了舔嘎嘎身上的血跡,“已經被嘎子媳婦趕跑了,不過話說回來,嘎子媳婦你咋還會飛呢?”
伊凡,“......”
紅頂頂震驚的看著伊凡,“你把狐狸打跑了?!你還會飛?!”
“是啊,我親眼看著的!”富貴一臉篤定,“飛那麼高,不然咋能打得過狐狸呢!”
伊凡蹲在嘎嘎身旁,沉聲道:“我是天鵝,我當然會飛。”
紅頂頂走到他身邊左右看看,“那不也還是鵝嗎?鵝就是不會飛的啊。”
伊凡剛想反駁,嘎嘎哼唧了一聲,伊凡趕緊湊過去,“嘎嘎?你醒了?”
嘎嘎緩慢的睜開眼,本能的想要動下翅膀,肩膀傳來的刺痛叫他忍不住叫出聲,他的翅膀傷的特彆重,扭打中被狐狸用爪子擰的差點掉下來,現在也剩一點筋骨連著,軟軟塌塌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徹底斷了。
伊凡,“先彆動,你翅膀受傷了。”
嘎嘎張張嘴,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這時遠處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富貴警覺地站起來,“村長快回來了,嘎子哥,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叮囑小黑,“好好看家,彆咬尾巴了!”
小黑,“汪汪汪!”
村長邁著沉重的步伐踏進院子,他先是將鋤頭放在角落,然後拿起毛巾擦擦額頭的汗珠,以往都能看見嘎嘎在門口迎接他,今天卻怎麼沒見著,本以為嘎嘎又出去亂跑了,沒走幾步就看見躺在鵝棚門口的一灘。
村長貓著腰走過去,嚇得他連連驚呼,“哎呦呦,這是咋啦啊,嘎嘎啊,嘎嘎!”
伊凡在他腳邊嘎嘎的叫個不停,村長大概也能猜出這隻大鵝的意思,他皺著眉頭將嘎嘎拖在懷裡,嘎嘎現在也隻剩一口氣吊著,但他還是低聲叫了幾聲來回應村長。
村長抱著嘎嘎去找了個小墊子放在雞籠上,將嘎嘎放在上麵後就急匆匆的出了門,等村長出了院子,伊凡飛上雞籠蹭了蹭嘎嘎,“沒事,他肯定會救你的。”
嘎嘎拚儘全力回蹭下。
不一會頭上的廣播就響了,是村長的聲音,“各家各戶注意了,山上可能有東西下來了,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看好家裡的雞鴨鵝狗,有事趕緊喊人!”
原來他是去村部提醒村民去了,伊凡急的團團轉,這個老頭怎麼還不來救嘎嘎啊。
沒一會村長家就擠滿了人,也有幾個人輪流來看了眼嘎嘎,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大鵝還能活了嗎?”
“我看夠嗆了,脖子都軟了。”
“哎,真是可惜了。”
“......”
村長歎口氣,將嘎嘎連同小墊子放進鵝棚裡,“看他造化吧,一個大鵝,也沒啥治病的必要了。”
伊凡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和藹可親的老頭,他到底在說什麼啊?他不是最喜歡嘎嘎了嗎?嘎嘎不是這個村子的守護鵝嗎?怎麼就沒有治病的必要了呢?
這些話伊凡能聽到,嘎嘎自然也是能聽到的,他蜷縮在鵝棚的角落,有氣無力道:“治病,可能需要很多錢吧。”
伊凡靠過去,“可是,你應該比錢重要啊。”
“你的主人很有錢,我的主人沒有錢。”嘎嘎歎口氣,“你翅膀好了吧?我死了之後,你就得自己抓魚吃了。”
伊凡從沒這麼絕望過,他靠在嘎嘎身邊,安慰著,“沒事的,你可是最強壯的大鵝,說不定養一養就好了,對吧?”
嘎嘎再沒說話,黑暗中伊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猜也能猜得到,嘎嘎一定很傷心。
他的主人就這麼放棄他了。
村長是個很節省的小老頭,從前太陽一落山就熄燈睡覺,今天不知怎麼了,屋子裡的燈亮了很久都沒滅,時不時的還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攪得小黑都沒有睡好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伊凡就醒了,他想要去山上找些草藥來治嘎嘎,就算這個老頭不肯花錢,他可不打算坐以待斃!
老村長每天都起得很早,往往嘎嘎一睜眼他就已經拌好了飼料放在鵝棚前,可今天飼料碗還是空空的。
伊凡心內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趁嘎嘎還有一口氣吃了他吧?
這時傳來老村長的腳步聲,嚇得伊凡趕緊鑽進鵝棚將嘎嘎擋在身後。
伊凡貼著鵝棚,從木頭縫中向外看,他看見老村長從倉子裡找到一個紙殼箱子,然後走過來將鵝棚裡的小墊子抽了出來,整整齊齊的鋪進去。
然後伸手進來摸嘎嘎,伊凡趕緊叫了幾聲試圖驅趕,老村長彎腰看向鵝棚,然後毫不留情的將伊凡扯了出來,叨咕著,“彆在這礙事兒!”
伊凡急的在他腳下亂叫,試圖讓村長將嘎嘎還給他,嘎嘎還沒死,他不能吃了嘎嘎。
老村長小心翼翼的將嘎嘎放進紙殼箱裡,像是在說給伊凡聽,“我帶他去看病,瞅把你急的,叫叫叫,彆叫了。”
看病?
伊凡歪著頭看向老村長,這個摳門的小老頭肯帶嘎嘎去看病?
老村長見他真的不叫了,還覺得很稀奇,“嘿,我家這倆大鵝成精了是吧?真聽得懂?”
伊凡覺得村長這個人類也沒必要跟自己撒謊,況且現在除了他,自己又能相信誰呢?
伊凡拍打兩下翅膀,將頭伸進紙殼箱蹭蹭嘎嘎,“去治病吧,我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