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扭頭對糕霸天說：“你不是最喜歡吃師尊做的焦炭嗎？這些都是你的了，慢慢吃。”

說完轉身就要去廚房，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折回身，摸了摸楚晚寧的頭發。

“哇，蟹蟹神木仙君，介些都四我的惹，好開森！”小年糕精得意忘形了，縱身一躍跳到楚晚寧懷裡，照著對方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楚晚寧：“……”

最後還是墨宗師大展身手，手起鏟落，吵了幾碟小菜，又啟了封梨花白，銀勾漫照，師徒三人月下對酌。

酒過三巡，薛蒙的眼神就有些迷離了。“狗東西，把手拿開，我沒醉。”

墨燃逗他，伸手比了個數：“我問你，這是幾？”

“三。”

“我是誰？”

對方有點凶了：“你是狗。”

“那他是誰？”墨燃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白衣仙君。

薛蒙眯著眼打量著對方，突然笑了，不帶有任何羈絆，忽的抱住了楚晚寧，竟與那一年除夕夜少年的身影重疊，糯糯的喊：“嘿嘿，神仙哥哥~”似有些撒嬌的意味來。

“噗！”墨燃沒來得及咽下的水嗆了出來：“薛蒙，你還是一點兒也沒變。”

良久，兩人都以為他睡著的時候，他卻有些哽咽的說：“師尊，我今日在霖嶺嶼的時候看見……師昧了，他在為人看病的時候，一些醫師看他搶了他們的生意，就找了幾個人把他打的一身都是傷。”

“我問他為什麼不還手，”薛蒙斷斷續續的抽噎著：“他卻說‘我隻是一個罪人罷了，不礙事，過幾日便會好了′我…我本來是給我哥帶了禮物的，是孤月夜上等的藥膏，對我哥的傷口大有益處，可我看著師昧蒙著眼睛的樣子是在於心不忍，就把藥送給了他。對不起，哥……”

楚晚寧垂下眼簾，緩緩閉上了眼睛，眸邊似有水光滑落，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靜靜地抱著薛蒙。

又過了良久，楚晚寧忽然開口說：“對不起，薛蒙，我不是一個好師尊。”他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墨燃，我們這裡沒有多餘的床鋪，你開個空間傳送術，把薛蒙送回死生之巔吧。再給璿璣傳個音，等薛蒙回去了，喂薛蒙些醒酒湯。”

“好”，墨燃抬手將薛蒙扶了起來，“萌萌，聽話，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要陪著我哥和師尊，”恍惚中薛蒙對上墨燃的視線，狠狠地抹了一下通紅的眼睛，忽的笑了，“哥，生日快樂！你不要生氣啊，禮物等幾日給你補上。”

墨燃也笑：“謝謝你，薛蒙。”

送走了薛蒙，糕霸天打包著剩下的焦炭心滿意足的走了，狗頭也啃完三根骨頭伏在爪子下酣睡，而屋子裡還有一盞燈在為自己亮著。

兩世紅塵，上天終是待自己不薄。

在這寧靜的月色裡，他吹了許久的風，直吹到心臟和緩才推門進屋。

落上了門，看見楚晚寧坐在床邊有些緊張的搓著手，似有心事。他抬手探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師尊是哪裡不舒服嗎，這也沒溫度啊。”

“我…沒事，我有件東西想要送給你，”他伸手從裡衣裡拿出一根玉簪，白玉如凝脂，簪頭刻著一朵晚夜海棠，紋絡清晰，雖不如市麵上賣的那般精致，但貴在用心。

墨燃有些驚訝：“這是師尊親手做的？”

“嗯。”

看著對方盯著玉簪出了神，楚晚寧以為他不喜歡，有些羞赧的說：“第一次做，做的不好，你要是不喜歡也沒關係的，我看山腳有一家成色不錯的玉石鋪，等幾日我再……”

墨燃一把抱住了他，蹭著他的發頂，溫柔的說：“喜歡的，隻要是晚寧做的我都喜歡，我隻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了。嗯……那明天早上起來晚寧就給我簪上好不好？”

“好。墨燃。”

“嗯？”

“生辰日喜樂。”雖然耳尖是紅紅的，但語氣又是那樣的虔誠:“願你餘生都安好。”

墨燃倏地合上眸，再睜開眼時，眉眼間儘是濕潤，心好燙，再也熄不滅了。

翌日，“唔”一大早被狗頭的叫聲吵醒，墨燃緩緩睜開黑中泛著紫的雙眼，透出一絲病態與慵懶，懷裡人正在安睡，看著對方身上注定難消的曖昧痕跡，心下喟歎：“嘖，什麼狗屁墨宗師，隻有本座才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餘光掃到床頭的玉簪，“等等，這是什麼？”

憑借著和墨宗師隨緣共享的記憶，踏仙君的表情漸漸陰沉了下來。

待到楚晚寧睜開惺忪的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雙手抱臂的墨燃，像個妒婦一般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他問：“你在做什麼？”

對方聞言扭頭。舉著簪子，“這是什麼，你又背著我送給他東西了？說什麼我們是一個人，我看你就是偏心他。”

楚晚寧剛醒墨燃就無理取鬨，頓時麵色不虞，頗有些慍怒的說：“你又在胡鬨些什麼？”

“行啊，楚晚寧。你不來哄我也就罷了，還說我胡鬨，我看著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本座現在就消失在你麵前，以後你就跟墨宗師那個小賤人逍遙快活去吧。”起身就要出門。

“……”還是喚住了他，“你回來。”

“就不，”踏仙君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實誠，老老實實的又坐下了，但還是氣呼呼的，彆過臉不去看床上的人。

“小孩子心性，過來些。嘶…”楚晚寧扶著酸痛的腰半跪在床上，拉過墨燃墨色的長發，挽了個發髻，把簪子插了上去，“你們又有什麼分彆，這本來就是給你的。扭頭讓我看看。”

明明開心的不得了，還裝作滿不在乎，不尷不尬的說：“好看嗎？”

楚晚寧眼角泛起了點點漣漪：“還不錯。”

“這還差不多，咳咳…還有，謝謝你晚寧。”

“跟我還客氣？”眉眼間似有嘲諷，但更多的是寵溺和縱容。

空氣中曖昧的溫度驟升，墨燃猛的將楚晚寧推倒，伏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話。楚晚寧想推開他，奈何為時已晚，“墨微雨，你適可而止一點。嗯~彆碰那…那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