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仔細確認周圍沒有它們的聲音後,她抹去臉上的汙漬,睜眼低頭看向懷裡靈和,還好還好,這位祖宗沒遭罪。
關易安長長舒了口氣,鼻尖卻鑽入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她倉促抱著靈和起身往外走,路過玄石時卻再次亮起紅燈。
她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還要繼續修煉?高考她都沒這麼努力過!!
心裡默默把製定規則的人罵到祖宗輩,她拖著臟兮兮的自己再次回到樹下,閉眼繼續修煉。
“安安,我來幫你。”
袁稚單手一掐,用清潔術將她身上的汙漬全都除去,又在她的驚訝中把她帶到玄石旁,將自己的修煉成果分了一半出去。
“這下我就能繼續陪你修煉了,走吧!”
“吱吱……”關易安拉住她的胳膊道,“這不是作弊嗎?你會不會也跟著受罰?”
“你還是把它拿回去,我自己修煉就好。”
拿走彆人的勞動成果,總覺得有種做賊的負罪感,即使那是她自願的,心裡也還是硌得慌。
就像實習時無意碰上個好項目,你也沒接觸什麼核心業務,卻因為這個項目提前轉正,得到了高於自己水平的待遇,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下一秒就要露餡被炒。
關易安想到這兒,死死拽著她又道:“自己的事自己做,這個必須還你。”
她學著袁稚方才的模樣,雙手按上玄石將那份成果還了回去。
“安安,你真好。以前他們都直接搶走我的成果,害我總是最後一個離開。”
袁稚哽咽著望向她:“這樣吧,我陪你在山上修煉,反正我回去也是一個人,太無聊了。”
“好,我們走吧。”關易安笑著擦去她的淚珠,回到樹下繼續修煉。
待到日暮低垂,今日的修煉總算完成,已然不知饑餓為何物的關易安,此刻隻想飛奔回房間,躺在床上睡/他個天昏地暗。
本來開朗陪同的袁稚,也被她比龜速還慢的修煉磨得沒了脾氣,這會兒半句話都不想說。
兩人沉默著走回房間,十分默契地躺上床,誰也沒問對方。
“今日你還沒給我清洗,不準睡!”
靈和從她懷裡翻滾而出,玉身泛著紅光大喊:“我身上全都是鳥屎的臭味,就這麼睡下你也不嫌臭,真是邋遢。”
關易安撐開沉重的眼皮。好聲好氣地哄:“靈和,你就讓我先睡半個時辰,這會兒水池邊看夕陽的人太多,不方便。”
“不方便就讓我這麼臭著?我的身份如此尊貴,要不是因為你會沾上這等俗物?”
他炸起鏊尾伸向枕頭上的臉:“趕緊帶我出去清洗,否則我就把你電成傻子。”
眼前是一根根閃著白光的點絲,關易安驚坐而起,捧著他就往門外去:“洗洗洗,小祖宗我這就給你洗,電擊療法可千萬使不得。”
她一邊碎碎念,一邊狂奔向水池,擠開閒聊的修士衝到水池邊:“那個,你把電先收一收唄?我怕殃及無辜。”
更怕電著自己,關易安訕笑看向他。
靈和輕哼嗤笑,恢複成普通拂塵的模樣繼續發號施令,完全沒把周圍人放在眼裡。
起先修士們心裡也有氣,但想起今早紫琉山的“盛景”,全都啞聲後退,生怕再被魔音灌耳毀了平和。
漸漸的,他們發現關易安對法器言聽計從,毫無底線的討好樣,又覺得她確實沒什麼本事,便當著她的麵議論起來。
什麼給修士丟人啊,什麼沒出息啦,還有說她人品差的,凡此種種,關易安統統不在乎。
眼下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任何事都沒有伺候好這根破棍子重要。
正享受舒適時光的靈和也毫不客氣,直接施法禁言外加乾咳不斷,讓他們自己灰溜溜地離開了。
“你不會拒絕嗎?非要我出手。”他又一次鄙夷道,“還有今早,要不是我反應快,你怕是在房間裡就能把我給弄丟。”
關易安嘿嘿乾笑,掏出畢生所學將他變花兒地誇了一頓,隨後解釋道:“吱吱就是莽撞了些,壞心思應該是沒有的。”
“哼,反正以後你不能再丟下我,否則後果自負。”靈和輕嗤一聲,甩甩鏊尾繼續命令,“這裡頭還有臭味,再給我洗乾淨些。”
“哎,您看這樣合適不?需不需要再加點兒皂角?”關易安假笑回應,雙手一刻不停分著鏖毛,輕輕擦拭撫摸。
“還行吧,繼續。”
好的呢,關易安笑得更僵,大悲咒和問候祖宗的話在心裡輪番奔騰,直到他慵懶地開口:“洗得不錯,你還是有點用嘛。”
“您喜歡就好,現在能回去休息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有點兒冷了,回去吧。”
靈和擺譜又道:“還有,你把床給我鋪厚點兒,不準再半夜摸過來抱我!”
擦拭玉身的手一抖,關易安賠笑哈腰:“是是是,昨晚那是個意外,您不計較就好,我保證,今晚絕對讓您滿意。”
語畢,她抱起靈和奔回房間,光速鋪好床把他放了進去,待得到他滿意的答複後,噗通一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屋子外,一群修士偷偷摸摸爬上了房頂。
這些咋呼的煩人精怎麼又來了,他們就沒有自己的法器嗎?靈和豎起鏊尾釋放電流,剛趕走他們就被再次抱進某人懷裡。
被迫收回法術的靈和:“……恬不知恥。”
不過,今日她也不容易,遭遇襲擊還知道先護著自己,倒也還算有良心,算了算了,今日就暫且讓她睡個好覺。
勾起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又在四周設下禁製徹底斷絕外界乾擾,他再次鑽回溫暖柔軟的胸膛前,閉眼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