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易安擦水的手一頓,桌上再次發出嬌/吟:“你……你輕點擦,痛。”
嘭——臉盆當即倒扣跳下圓桌,靈和也骨碌碌朝桌下滾去,濺起的水漬四處飛灑,房內一時變得混亂不已。
手忙腳亂地用身體擋住桌邊,她抓起靈和走到床頭的木架旁,取下軟布擦乾玉身,輕輕把他放回床上,連聲致歉:“我不是故意的,您可千萬彆生氣。”
“以後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我保證!”
“安安,你還好吧?”
袁稚見她這樣卑微,順手捏了個清潔術收拾好桌麵,起身走到她旁邊道:“安安,它就是個法器,你才是主人,哪有主人給法器道歉的。”
“雖說他是少見的高階法器,但你就算再喜歡它,也不能這麼嬌慣。”
“之前親手給他清洗就已經超出常理很多了,如今你被外麵還有那些人虎視眈眈,你還是把它放進乾坤戒比較好。”
乾坤戒?那種無聊的地方他才不去,你們想都彆想!
“你——”為何他的聲音變得比之前還要奇怪?
靈和停頓的功夫,就聽得床邊那人又道:“安安,你都進了霓裳門,基本的法術還是得學會才行,比如清潔術,之後給他清潔也不用這麼麻煩。”
清潔術怎麼比得上手洗?以前他在仙界,那可是每次都要浸泡仙泉,吸收日月精華,身側還有好幾個仙侍隨時待命。
如今被迫來到這裡,雖說靈氣充裕,但始終沒有之前過得舒坦,叫她洗洗怎麼了?
“你給我把被子蓋上,快點。”顧不得恢複聲線,他嬌嗔一聲,鏊尾微閃。
“吱吱,抱歉,待我安頓好他再與你細說。”
關易安生怕他再漏出半個音節,連忙捂好被子俯身警告:“不許再說話,否則我拔光你的毛!”
趁人之危的家夥,等我緩過勁再和你算賬!靈和斂去電光,默默窩進棉被,凝神查看自己的靈台,試圖找出今日變化的緣由。
關易安見他沒再閃光,被子下的溫度也恢複正常,轉身拉著袁稚走向屋內的圓桌。
“謝謝吱吱,今日要不是你,我這會兒還有得忙呢。”
她取走臉盆端來果子道:“吱吱,剛才你說的那些我都懂,隻是法術對我來說真的太難了,我不會啊。”
“前段時間我聽到的聲音還真是他發出來的。”
袁稚回神轉頭看向她道:“我記得那時候你還病著,難怪醫修總說你的病比彆人好得慢,原來是他給你拖累的!”
“啊,有一點吧。”回想起前幾日的辛勞,關易安低頭苦笑,要不是破棍子事關性命,她早就想把這玩意兒給扔了。
“安安,我說真的,你要不要考慮換個法器?”袁稚指著她的乾坤戒道,“要不你再找找掌門,用這個跟她換?”
換掉靈和?那可不行,且不說她有性命之憂,隻怕是這位祖宗第一個就不同意,往後不知又要想什麼法子刁難她。
“不了不了。”關易安連連擺手,“他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壞,這段日子脾氣變好不少,也許是漸漸認可我了吧。”
雖然他的好脾氣僅限於清洗時,但也算是一點收獲,至少證明她之前的討好有效果。
“可是安安,你也不能總讓他騎在你頭上啊。”
袁稚望向床那頭,很是擔心:“平日裡他這樣倒也沒什麼,要是遇到危險他卻不聽你的,你可有想過又該如何?”
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關易安轉頭瞄了眼枕上的鏊尾,閃爍的銀光格外奪目,照得床頭那一小方地界分外明亮。
今日總算沒白洗,她滿意點頭,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偏頭看向袁稚笑道:“不會的,靈和雖然脾氣差,但心思純粹。”
“若真像你說的那般,我那日被他反噬後就該死了,怎麼會被他救回來?”
隻不過這個理由占比很少就是了,這種事還是少說為妙。
“可是他......”
“吱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這是我的第一個法器,難免要看重些。”
她含笑遞上一杯清水:“你先潤潤嗓,再跟我好好講講大家都是怎麼對待法器的。”
“我理解,想到小時候第一次有法器肯認我做主人時,我也像你這樣激動,甚至比你還要寶貝它。”
袁稚接過竹筒,抿抿唇淺笑道:“那時候我走哪兒都抱著它,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能駕馭法器了。”
“不過我很快就被父親責罵,以後便都把它們收在乾坤戒中,平時也不怎麼管它,最多是壞了拿出來修修。”
真羨慕啊,關易安掃了眼她的手指輕歎,不用乾苦活兒也能擁有法器,甚至還比自己的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