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早上沒有……”
“……昨天晚上……”
“……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我快要……救命……”
“……藤原同學……”
“藤原同學……”
“藤原同學!”
我慢吞吞的抬頭,看著向我的方向呼喊的女生,亞麻色長發,厚重的黑框眼鏡,雀斑,棕色眼睛,溫和蒼白的臉龐,中等身材和身高,穿著統一的藍色學生製服裙。
我從身體的記憶裡扒出這個人的名字:入野紀香,是這……我在新班級的同學。
她擔憂的看著我,有些憔悴的神色中帶著一種驚慌和一種無法承受的驚恐。
於是我熟練的向她展露一個安撫的微笑,我知道,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不隻是她,還有另外幾個同學,一旦他們知道有人死去了,怪物已經開始了獵殺,他們努力維持的平靜假象就會崩塌,也許有些人脆弱的心理防線會被立馬擊潰,個體的恐慌會帶動群體的暴動,到時候兵荒馬亂,就是給學校的怪物送菜。
愛園私立高中裡,盤踞著一隻怪物。
說是校園怪談還是妖怪呢?總之,就是那種不講科學的東西,那東西盯上了幾個倒黴的孩子,在他們身上打下印記,圈養起來慢慢吃掉。老師看不見,家長看不見,其他的同學看不見,無處傾訴,無人求助,請求的話語被當做謊言打回後,隻有他們自己,無時無刻不承受著怪物的垂涎。
每到夜晚降臨,詭異的事情就會頻頻發生,但隻要天一亮,他們就會忘記晚上遇到的怪事,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生活。然後到了晚上,記憶回歸,又會陷入恐懼之中。
愛園私立高中是寄宿製學校,有的學生試圖在晚上逃離學校,但天一亮,又會忘記害怕的一切,慌忙從家中或者彆的地方趕到學校。有的學生試圖留下信息告訴彆人或者白天的自己,但無論是寫字還是發消息,說出或寫下的信息都會變成亂序的無效信息,哪怕是電話,還是當麵述說,出口的一瞬間都會變成毫無意義的語言。
白天,他們都在正常的生活,學習;夜晚,記憶回歸後的無力和怪物無時無刻的窺視讓他們感到絕望。
他們試圖求助的越多,彆的老師和同學看他們的眼神就越怪異,哪怕是旁敲側擊的傳達出了自己的處境,彆人也會當成什麼不可思議的怪談來說笑。
無處求助,逃跑無門,他們不得不被囚禁在學校裡,麻木而恐懼的抱團,掙紮著絕望,又暗懷期待的等待怪物落下鍘刀。
……如果有人死了,他們就會相信了吧?
…… 如果有人死了,他們就會救我出去了吧?
……如果,如果有人死了,我就不用死了吧?
在這個原本純白的象牙塔裡,人性的陰暗慢慢滋生。
幸運的是,在悲劇發生之前,有人打破了這種僵局。
藤原小雲,一個完美符合輕小說形象的轉校生,她漂亮,學習優秀,有擅長的才藝,待人溫和且聰明穩重。如果沒有這次意外,她按理會成為學校裡新的焦點,享受著眾人的豔羨和追捧。
可從入學第一天意外救下一個人後,事情發展就從青春校園劇偏向了靈異片現場。但藤原小雲的出現也也許能給絕望的他們帶來一些轉機。
不幸的是,雖然巧合救下了人,但怪物也盯上了她。而其他人在最初多次嘗試自救無果後,大部分已經放棄掙紮,在絕望的邊緣等待死亡了。於是她不得不想辦法調查詛咒根源的同時努力自救。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想直接跑路。
我維持著安撫的笑容,對不自覺皺著眉一臉悲戚的入野紀香說:“沒事,我在想彆的事,想自己去醫務室待一會,一會兒的活動我也不去了,入野同學你先回去吧。”
入野紀香略微放鬆的神色又突然繃緊:“什麼!藤原同學你受傷了嗎?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我、我送你去校醫務室!”
我搖搖頭:“放心,隻是去醫務室休息一下。麻煩入野同學幫我向老師請假,馬上要到時間了,入野同學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我一會兒再來看你。”入野紀香神色猶豫,反複又問了幾遍真的沒事嗎,才在我堅定的回答聲中離開。
確定她的身影看不見了以後,我才放鬆一直保持微笑的臉,恢複到懶散的狀態。
有事的那個都死了,我這個來接班的當然沒事。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逃難中的無限流玩家,正在為了回家而四處收集能量,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月。
我有一個收集能量的小助手,我叫它係統,是我在無限空間時從主神核心程序裡薅出來的部分程序板塊,它能自動在世界內挑選合適的人物和地點生成副本,通過副本玩成任務就能獲取能量了,能量充足後就能進行世界躍遷,帶我回家。
當然,畢竟不是完整的程序塊,躍遷地點也會出現億點點誤差,比如我開啟第三次世界躍遷後在三個月前落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