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會放大人內心的恐懼,那個咒靈似乎是特意為之。
入野紀香發現自己在白天也有記憶之後,還以為自己是脫離了咒靈的詛咒了,欣喜的給家裡人打電話,想要述說這段時間的恐懼,拜托家人來救自己。
然後在家人的問候聲中,她的嗓子仿佛失聲一般,除了哭泣什麼也說不出來。
咒靈的詛咒還在,他們無法向他人透露關於詛咒的一切。
詛咒還在,她卻在白天記起了一切,這代表什麼?
入野紀香在父母焦急的詢問中低聲哭泣,回憶起離她越來越近的怪物,在第七次見麵時,咒靈就快要和她麵對麵,再下一次……是不是就能碰到她了?
我可能快要死了。
入野紀香在哀懼中恍惚的掛斷電話。
機械的洗漱,沒有理會室友的問候,入野紀香失神的走向教學樓,路上已經沒有幾個學生,等到她走進樓梯時卻突然發現不對勁。
樓梯間空無一人,仿佛死一般的寂靜,另一個她站在樓梯上,笑容詭異的看著她,還慢慢向她走過來,皮膚上湧起怪異的凸起,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這幅皮囊裡出來了。
入野紀香瞪大了眼睛,顫動的嗓子裡甚至發不出求救的聲音。
她果斷轉頭向回跑,但明明進樓梯間的時候是一樓,現在身後卻出現了向下蜿蜒的樓梯。
入野紀香一邊哭一邊跑,跑的精疲力儘,樓梯也沒有儘頭,身後的怪物卻越來越近,她想去走廊上,麵向走廊的大門卻緊閉著,任她怎麼推拉也不開。
就在入野紀香將要絕望時,門被從外麵推開了,黑發的轉學生驚訝的從外麵看著她,入野紀香悲喜交加,還沒來及求救,藤原小雲視線一凝,伸手一拉,入野紀香被拉出來,門則被砰的一聲關上,然後入野紀香被拉著頭也不回的跑了起來。
門後發出怪異的嘶吼,但怪物並沒有追出來,入野紀香眼裡糊滿淚水,什麼也看不清,隻能跟著藤原小雲一直跑。終於,不知跑了多久,她們還在教學樓裡,怪物的嘶吼卻慢慢消失了,旁邊教室裡老師的講課聲隱約傳出。
入野紀香暫時得救了。
但藤原小雲卻惹上了大麻煩。
巧合之下救下轉學後的同班同學似乎是好事,如果咒靈的報複沒有來的這麼快的話。
入野紀香很是感激藤原小雲,被救下來後她好像找到了發泄口一般,將自己被詛咒的事情全盤托出,並沒有發現此時詛咒的限製沒有生效。等到她恢複情緒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藤原小雲被自己牽連了。
入野紀香很是愧疚,但她也毫無辦法,畢竟也不是藤原小雲突然出現,她大概已經成為怪物的盤中餐了。
那時的藤原小雲其實不是很相信詛咒什麼的。但她確實記得,打開消防通道時,裡麵不僅有害怕的入野紀香,還有一個長著她的臉,滿臉猙獰,身體畸形的家夥,也記得她們在逃跑時背後不似人類的嚎叫。
於是藤原小雲半信半疑,在入野紀香的帶領下來到新班級,在同學們熱情的歡迎中平淡的度過了白天,順利的快讓她以為白天的經曆都是她的幻覺了。
但是,藤原小雲的家世很好,雖然不是特彆受寵,但她也隱約從家裡長輩的暗示中知道,世界上確實有一些不那麼合理的東西存在著。她也嘗試了在社交平台或者向旁邊的同學談起今天的遭遇,毫無意外,關於詛咒的事情都無法透露。
藤原小雲開始感到不妙了。
在下午快七點時入野紀香又找到了她,帶她來到一個閒置的活動室,被詛咒的七個學生約定了早上和晚上都要在這裡碰頭,既是為了互相鼓勵幫助,也是為了在一起調查詛咒和監督他人是否出現意外。
想法是好的,就是七人中都沒有什麼特彆有執行力的領導人,還有幾個特彆喪氣的家夥,於是抱團不但沒能成為自救的突破口,還把這個小團體都搞得悲觀又絕望。
藤原小雲已經在思索要不要直接請假回家了。
但她最近和家裡的關係緊張,所以才會被送來這所寄宿製的貴族學校,要是毫無理由的請假逃學,恐怕家裡也不會讓她好過。要是真的出什麼意外,恐怕有些家夥笑還來不及呢,更彆提來救她。
她決定在待幾天,試試看能不能自己解決。
藤原小雲想的很好,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身先死。
除了白天救入野紀香的時候見過怪物一麵,她接下來都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這讓她放鬆了一些警惕,沒想到到了晚上,怪物直接就找上了門來。
與其他被詛咒人拉扯的過程不同,也許是因為藤原小雲是中途插入還破壞了怪物的捕獵的原因,怪物一來就抱著滿滿的殺意,貓戲老鼠一般在鬼打牆似的的公寓裡追逐她,慢慢將她折磨致死。最後在怪物要享用晚餐的時候,係統插入生成了副本,藤原小雲的身體也被回收後修補,成為了玩家在副本中活動的軀殼。
然後在玩家接收記憶適應身體的時候,入野紀香找上門來,想約藤原小雲一起去活動室。
隻可惜此時的藤原小雲已經換了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