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兆昭行1 千葉和桐花(1 / 2)

在咒回開副本 歲弦 5119 字 11個月前

雨幕之中,東京夜晚的霓虹燈安靜的閃爍,商業街依舊車水馬龍,穿著雨衣打著雨傘的人們來來往往,互不乾涉,既冷漠又和諧。

在居民區,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著,電視劇裡演員搞怪逗笑,家庭成員們互相交談,在溫馨的小家之中共進晚餐。

走過一家家在暴雨中亮著燈光的房屋,千葉在寫著[千葉]名牌的小樓前停下,稍顯老舊的小樓裡也亮著燈光,似乎有人已經在家裡等待誰回家。

「嗚嗚……嗚嗚……」

千葉在門前收起黑色的雨傘,被雨傘遮掩的臉暴露在潮濕的空氣中,姣好的麵容給人的印象冰冷,鋒利,又蒼白。半長白發的發尾無可避免的被打濕了一些,被她隨手捋到腦後,連同前額的劉海也一並順開,露出光潔額頭上的三枚黑色勾玉一樣的印記。

“等一等——”

她就要推門進去之時,暴雨中隱約傳來了呼喚聲,她回頭看去,是隔壁的吉野太太撐著雨傘在雨中呼喚她。

此時早已過了吉野太太下班的時間,她應該是在特意等待她的。

“是桐花回來了嗎?請小心一點……我看到大原先生在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

女人的身影在暴雨的衝刷中顯得模糊不清,但傳過來的聲音依舊不掩擔心。

「嗚嗚嗚嗚……」

耳邊的縈繞的泣音似乎在變大。

千葉的神色沉下去,本該如翠玉一樣明亮澄澈的瞳孔深深,剝離了感情後就如無底碧潭般深邃到令人恐懼,讓她本就不近人情的神色更添冷意。

“謝謝您的提醒,吉野太太,請先回去吧。”千葉的聲音顯得有些低啞,像是生病未愈的樣子,但在雨聲的掩蓋下,對麵的女人並沒有發現這一點,稍顯猶豫的回應她。

“……好的,如果發什麼了什麼事情,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千葉向她微微鞠躬,感謝她的好意,然後回頭將鑰匙插入鎖孔,推開了家門——

玄關的燈亮著,地上換鞋處除了擺放好的幾雙的家居鞋,還突兀的出現了一雙隨意脫下來的男士皮鞋。

鵝黃色壁紙,原木的家具,櫃子上看了一半的烹飪雜誌,茶幾上泡好的大麥茶,廚房裡煮好的咖喱和溫熱的飯菜,玻璃碗裡洗好的水果,插著新鮮花朵的花瓶,白色毛絨地毯,色調明亮的電燈。

這是一個普通且充滿生活氣息的家。

但原本應該安靜溫馨的家裡現在卻充斥著著濃重的酒氣,地上一個玻璃杯的殘骸安靜又無力的躺在在冰涼的茶水漬中,椅子被踢到在地,像是發生了一場爭執,飯桌上被人大快朵頤過的飯菜隻剩油花凝固的殘羹剩飯,用過的碗筷也尚未及時撤走。

電視機的聲音開的很大,正在播放□□開獎的視頻。刺耳的噪音混合著空氣中的酒味和煙味,讓人厭惡至極。

開門的聲音沒有驚動屋子裡的人,千葉進門後也沒有發出聲響,無聲無息的向裡走去,直到一個男人臃腫頹廢的身影引入她冰冷的眼眸中。

「……」

耳邊的低泣停歇,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男人姿態放鬆的癱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千葉,注意力全在電視機上,時不時咒罵兩句,撈起矮桌上的啤酒灌一口。

千葉握著從旁邊開放式廚房櫃台上拿起的水果刀,靜步走到男人身後,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的頭頂。

千葉打量了片刻,在男人放下酒瓶,嘴裡嘟囔著咒罵伸手去摸旁邊茶幾上的遙控器時,舉起了手裡的水果刀。

“噗嗤——”

「殺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

耳邊毒怨的嘶吼與男人的慘叫在一瞬間重疊了。

水果刀毫無保留劃過男人的脖頸,穿透了男人的右手掌,牢牢釘入了木質桌麵之中。鮮血在男人哀嚎的瞬間噴出,在漆白的桌子上溢出鮮紅溫熱的一灘。

男人還來不及回頭看是誰偷襲了他,下一秒就被人抓住頭發狠狠向下撞在了茶幾上,發出沉悶的巨響,茶幾上淩亂擺放的幾瓶啤酒瓶被這一撞震落在地,發出格拉啦的哀鳴後四分五裂。這一下也完全沒有收手,男人在腦瓜子被撞的嗡嗡響,刺痛的額頭緩緩流出溫熱的血液來,模糊了他的雙眼。

這種場麵實在太超出預料,男人顧不得糊了滿眼的鮮血,右手鑽心似的刺痛讓他一動也不敢動,下意識的低聲求饒道:“等等,等等,你是誰?我會還錢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有妻子和女兒,她們有錢的!她們可以替我還錢!不要殺我!”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聽見他卑微且熟練的哀求,耳邊的哭訴逐漸暴躁起來,尖銳的語調讓千葉微微皺眉。

“我好像警告過你,不要再踏入這個房子一步,大原雄。”少女低啞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男人立刻認出她來,慶幸又憤怒的嚎叫起來。

“桐花!是你!小兔崽子,你居然敢這樣對我!你個婊子養的!我當初就應該打死——啊啊啊啊!”

不等男人的汙言穢語說完,他的頭又被大力抓起,狠狠的在茶幾上嗑了三下。男人鼻子都被撞歪了,額頭鼻子裡湧出的鮮血糊了半張臉。

疼痛再次喚醒大原雄的理智,他終於想起他這個女兒是多麼的心狠手辣,不僅敢反抗他,在討債人找上門來時還把他趕出了門,還攛掇千葉京子和他離婚……

這個死崽子!小垃圾!怎麼還沒死!

大原雄心中如此咒罵,但恐懼也是實打實的存在著,和他那個軟弱的前妻不同,千葉桐花是真的敢對他下狠手。

於是大原雄又再次哀求起來:“桐花、桐花,我錯了,放過我這一次吧,我隻是太想京子了,想來看看她,你放過我,我馬上就離開好不好?”

這話聽起來倒是誠懇又情有所原,可惜千葉十分清楚這個男人的本性,絲毫不為所動,在男人的痛呼聲中將貫穿他手掌的水果刀拔出。

沾了血的刀柄被握在手中把玩,但千葉並沒有鬆開揪著大原雄腦袋的手。

耳邊滿是恨意的嘶吼一刻也未停歇,聽的千葉太陽穴突突突的跳,想也不可能輕易放過大原雄。

將記憶中大原雄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理清、定罪,千葉冷漠轉動刀柄,道:“我說過,你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就打斷你的腿,你似乎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大原雄一聽,他這個女兒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原本偽裝出來的可憐卑微瞬間消失,他神色猙獰,用儘全力反抗千葉的鉗製。

“婊子養的!你想打斷我的腿?老子先殺了你!”

成年男人的力氣到底是比未長成的少女大得多,大原雄掙脫千葉的束縛。恢複自由後,身上的傷痛不僅沒有增加他的懼怕,反而激發了他被一個女人威脅恐嚇的羞辱和憤怒。

右手疼的受不了,他就用左手摸起桌上的啤酒瓶,轉身朝千葉砸去。

千葉不躲不閃,就那麼看著大原雄的動作做到一半,眼睛突出,神色扭曲的盯著麵前的千葉,或者說,千葉前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