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兩人能再續前緣,自己就美美脫身不用每月給晏彆取自己的血了,在看到床上那件和自己樣式一樣的新衣時想摔門就走。
哪個下人辦的事情?他非要將對方扔出鳩千夜不可!血旻苦澀地想。
“君上讓你前去紫夜殿。”血旻硬著頭皮說道,他本想著晏彆從寢殿出去了,溫清川也該離開才對,自己此次是來取晏彆放在寢殿內的萬魔章的。
哪成想碰到溫清川還在這?!
“是。”溫清川麵色如常走到血旻麵前,在擦肩而過時,隻聽到他輕聲耳語,“今日我會同君上提出解除道侶一事,提前祝聖子和君上——”
“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
血旻一愣,猛然轉身就想尋溫清川的身影,卻見對方像是逃似地快步就離開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無奈搖頭。
“兩人都如此不坦誠,何時才能修成正果?”
——
紫夜殿上。
晏彆坐於高堂上,腳下是臣服與他的魔族十三族。
血旻和冥歡站在他的兩側。
晏彆掃過屋內人的臉,或臣服,或惶恐,或不甘。
唯有一人,清竹一般,站在屋內的角落,卻讓人無法忽視。
他的視線落在對方那件淡墨色薄衣上,眉頭未皺。
卻又好似輕輕一看,視線再次落在魔族十三族身上。
“今日,將你們一一叫來,便是為宣布幻魔族的家主之人。”晏彆話音一出,屋內一片死寂,無人敢言。
雖沒有證實,但眾魔誰人不知那幻魔族家主是死於晏彆之手,對方殺伐果斷他們早在十年前就見識過,也隻有封淨死活不肯歸順。
其他族雖羨豔,但更多得是恐慌和幸災樂禍,甚至還有一絲期盼。如今對方真的死於晏彆之手,反而是將其他族再尋出路的想法掐死腹中。
唯有澹台寅心中歡喜,先前血旻都同他透氣了,甚至他今日來之前就被十三教中的人一一祝賀過了,今日這家主之位,必然落在他手上!
“澹台卯。”晏彆沉聲道,“此事交於你手,如何?”
澹台卯心下一沉,快步上前,單膝跪在晏彆麵前,“屬下自當萬死不辭!”
澹台寅一愣,惡狠狠地看向跪在晏彆麵前的澹台卯。
晏彆衝他揮了揮手,這件被澹台寅掛念了數年的事情,就這般輕飄飄地被掀過去了。
澹台卯再回原位時,沒有往身邊看去,他自然知此事一出定然要被澹台寅記恨,少不了給他使絆子。
但那又如何,他自己沒本事得君上青睞,這位置就給不得他,澹台卯眯了眯眼。
“另有一事,妖族鏡花水月十日前大鬨神域雲劍門,帶走了他的幼弟。”晏彆頓了頓,掃過角落,接著說道,“想來妖族不乾預人魔兩族之事如今已然成了擺設,本君準備去說服那妖王。”
地下頓時掀起一陣哄亂。
“那妖王活了近千年,一直不參與三界之事,如今怎會插手?!”
“聽說是他那寶貴的幼弟在神域眼皮子底下被重傷了!”
“可傷他的不是咱們君上嗎?!如何能說服對方?”
“雖是咱君上動的手,但將他帶來鳩千夜的,可不是咱君上。君上對入侵的神域之人動手是情理之中,而神域帶著妖族來鳩千夜,並非常理。”
“所以,隻要將那人交出去,就好了?”
溫清川站在角落裡,聽著周遭耳語,攥緊雙手。
鶴方竟是傷得這般重,連草螢師叔都無能為力嗎?
雲劍門又如何?
晏彆又為何準備拉攏鏡花水月?
他心如亂麻。
全然聽不到外界的耳語,和數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溫清川,你願意助本君實現一統天下的大業嗎?”
殿中瞬間安靜,眾人目光紛紛落在角落之人身上。
溫清川驟然抬頭,同高堂之上的晏彆對視。
他此刻終於明白,為何晏彆不惜厭惡也要靈力渡給他,吊著他命的原因了。
因為他對晏彆還有利用價值。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