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中可有人解開鏡麵?”岑嶼不急不慢地說。眾人搖頭未有。

常奕細細地回味起來：“莫非，這賀白川才是宿主的心結?”

岑嶼笑道：“大差不差。沈老板在這裡的收費如此之高，如我們便罷了。還多虧了玨姑娘出門帶夠了銀子，墊付上了不夠的銀兩。”

京城玨笑而不語。

“這賀公子卻並不像有錢的人家，哪怕他在這裡住宿了一晚，這租金也不是他一個無家可歸的浪子能夠擔負起的。”

京城玨道：“那麼，賀公子是為了還這家老板娘的債。如此來說，我們替他還了，不就能早些出去了？”

慕亦卿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這方圓幾裡，沒有其他的房子供賀百川居住，若是還債，也不必如此之久。”

“這賀公子需要還債，隻能在這裡定居住下來，每日去捕魚。”

“那怎麼辦，這樣我……我們也無路可去了。難道隻有死路一條，還這還不清的債？”衛眷埋怨道。

“不急，這是魂主的心結。我們目前推定的核心隻有沈老板和賀公子。”

慕亦卿頷首。

***

吃畢，一夥人來至大門前，童子小毅坐在椅上澆著那顆長勢蔥鬱的文竹，見他們來，便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比他臉還大多幾倍的算盤。

落子聲耷拉。

“親，一共五千文。”童子道，擰頭看方才他們端坐的桌上，“菜沒吃完，造成浪費，再記兩千。”

京城玨掏出銀子付了。

常奕左手靠在案上，盯著那顆文竹，道：“你們店裡的玲瓏公子如今在何處？”

小毅數著銀子喀喀地笑道：“客官，這是另外的價錢呢。”

這也要算上?

常奕“嘁”了一聲。

小毅抬起頭眼笑眉開說：“歡迎下次光臨！記得給五星好評哦。”緊接著門口的鸚鵡也開始叫道：“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常奕揉了揉耳垂，嗤之以鼻道：“真難聽。”

***

烈日灼心，廚房裡樹影斑駁。

銀頌處理著鍋碗瓢盆的汙漬，渾身腰酸背痛。聽廳內鴉雀無聲，便透過門縫探頭探腦，不禁叫道：“喂！你們人呢？！”

然而並無一人回答。

再要叫時，樓上的一道女聲穿耳：“屋內禁止喧嘩！”

銀頌揚聲問：“沈老板，您可知他們走了?”“吃過早餐便走了。去往何方我也不知。”

銀頌心裡有底，訕訕地嘀咕說：“可惡，竟然丟下我跑了。”

***

到達桑園的岑嶼打起噴嚏。

玲瓏采摘這桑園的茶葉，鼻頭沾上清晨的露水。扭頭見一夥人，便放下手中活，道：“各位，來此何事？”

慕亦卿笑道：“我們鬥膽一問，賀公子如今身在何處？”

玲瓏拭汗，笑道：“你們找他，要到鵠水邊茅房裡。我也無其他事，跟我來吧。”

白日的望舒石棧，環映在鵠水之中，楓樹抱住石棧開得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