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八點半下晚自習，林裡回到家時，已經快十點了。

學校再城南，她住城北，城北最邊上。

破舊的鐵門一經推開，就發出了刺耳的“吱呀”聲，院子裡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天上的月亮還亮著麼朦朦的光。

不過幾步，就走到了正屋門前。隔著門，林裡能聽清裡麵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一聲響，門被打了開來。

“鍋裡給你留了熱水，快洗洗睡覺吧。”

林母穿著單薄的睡衣，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書包。

林裡點頭應下，扭頭拐去了廚房。

廚房牆壁早已在日複一日的油煙下，熏的發黑油亮。

林裡給自己打了盆洗腳水，在簡單的洗漱後，坐在小凳子上泡起了腳。

熱水的觸感，激的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雙腳被燙的通紅，舒適感卻隨即而來，讓人從下到上的放鬆。

林裡一邊泡腳，一邊打開手機直播。

剛開播，直播間就湧入了許多人，紛紛表示許久沒看到她直播了。

林裡解釋了一下，隨後關掉了聲音，開始了無聲直播。

隻有偶爾需要說兩句的時候，才會重新打開麥。

一局遊戲下來，洗腳水早已涼透，剛才的舒適感也不複存在。

正屋就兩間屋子，一間對著門，一間開在右側。

林裡和妹妹林然就住在右側那間房裡。

林然趴在桌上做著試卷，看見她進來，拉了她一下。

書桌就在門邊，上班掛了個燈泡，不是很亮，照明卻是足夠了。

林然指了指試卷上的題，示意她教教自己。

半晌，林裡才出聲：“這是高三的題，你一個高一的做什麼。”

林然不以為意：“做著玩唄，反正也沒事乾。”

話雖如此，林裡還是拿起筆給她講了起來。

十分鐘後，林然抽走試卷，點點頭：“懂了。”

“姐，你還在直播啊？”

手機界麵一直在翻滾著彈幕，都是在催促她開遊戲的。

“賺點口糧。”

林裡直播到十二點多，跟直播間的人道了晚安後，下了直播。

後台收益不是很可觀，兩千多。點了提現後，她下床抽走了林然筆下的試卷，上麵標著全國高考理綜卷。

飛快的掃了一眼後，催促著：“十二點了，睡吧。”

不到一小時，鐵門就被拍的砰砰響。

林裡聽到母親開了燈，出去開門。

然後院裡就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難聽且刺耳。

隔著一扇門，吵罵的聲音愈發的大，時不時能聽到母親回應兩句。

“姐，你說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林裡揉了揉她的頭，“快了。”

黑夜裡，沒人看見林裡眼中泛著的冷意。

南省是高考大省，學子眾多，所以分數線也是極其的高。

六點半，二中就開始上早自習了。

所以林裡五點半就要起床，洗漱，然後騎著小電驢跨過整條街，去往城南的學校。

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拿來了成績單。是這次月考的成績。

九月份的早上帶有一絲清爽，但還是抵不住太陽早早的就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