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手帕驟然被捏緊,猩紅的血色湧在帕上如朵朵血梅。
“阿姐!”站在廳堂中央的男子登時睜大了眼,衝了過來。
靜坐在椅上的那位女子微閉著眼,擺擺手坦然道:“池焰,我早知時日不多了,不必勞煩他們去尋藥了。”女子頓了頓,“喚阿璟回來,我想與她交代些事。”
“可是!”那年輕的男子似乎想要再說什麼,可女子又猛烈的咳了起來,瞧著女子麵龐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到嘴邊的話又悄然吞下,緩然道:“好……”
“娘!”池璟一手抱著繡球,氣喘籲籲踏了進來。
女子招招手將她召到手邊,而後輕輕伸手將她抱在膝上,撫著她的腦袋。
池璟將頭輕輕依在女子的胸前,女子溫婉輕言道,“阿娘可能會有點事情,要是離開了你,可要好好聽焰叔叔的話,好嗎?”
池璟看著娘那張瘦弱蒼白的臉,嘴唇皺裂,帶著點些許鮮紅,襯的人更加憔悴。
可她不知道,隻是乖乖點了頭。
天依舊灰蒙,可家家戶戶的燒煙早已飄出來,如輕霧般,飄向遠方與灰蒙的天融為一體。
四合院中的一間屋燭火搖曳,池璟又從兒時的夢中驚醒,她無言的揉了揉額角。
她下了床開始梳妝,青絲被分成兩股用紅繩綁起,乖巧的垂在胸前,隨而池璟換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裙,衣領微窄,素裙在腰尾處則有煙羅紫般的碎花刺繡,胸前的淺紫繡線恰似蝶。
她照著妝鏡,用指尖在胭脂盒中沾了嫣紅,抹在上挑的眼尾,與素淨的裙擺形成對比,她輕巧的踩著鞋,拿著燭火踏出門檻。
離開房門沒幾步遠,冷風呼嘯而來,鳥鳴聞聲伏起,與風聲交雜著,好似在耳旁嘶吼。
院中的梅樹早已墜枝,已經不住冷風的捶打,朵朵梅花掉落在地,落花似雲霧。
“咻”
池璟輕捷側身,飛刀經過她的胸前,直至插入廳堂的木柱。
她抬起眸,隻見來人是位少年,輕捷立在屋簷,居高臨下的瞧著她。
還未褪去的月光,微弱的照在他身後。
“池家的子孫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少年輕笑起來,明媚又溫柔,可又燦爛得讓人心慌。
池璟望著他,漠然道,“池家隻不過也是個名號罷了,早已成為口中堂堂的敗犬,有人記著也是難得,不是有謀之人或是同類,常人並不會到這。”
“倒是牙尖嘴利。”少年躍下屋簷。
他穩穩站在院中,“蕭家蕭晉馳,奉命而來。”蕭晉馳將令牌丟了過去。
令牌在空中劃了個弧度,她穩穩接住。
瞧了一番,真是真的,她無奈極了“那可要令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