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地方，以前有一個人跟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人滿懷愛意地看著鬱靜溪，說：“等以後結婚了，我們自己家裡養隻貓，到時候買就方便了。”

談年年道：“我喜歡的？”

鬱靜溪回神：“家裡的那些都是其他貓用過的，我想送你一個新的，你去挑挑看。”

隻買一個的話，現在的她還承受得起價格。

商品琳琅滿目，談年年看花了眼，最後隻挑了一麵鏡子。

看到談年年挑的東西，鬱靜溪有些詫異。

在這所有的貓用品中，鏡子是最不暢銷的商品，它打著讓貓貓“攬鏡自照”欣賞自己美貌的旗號，但買單的都是人類，欣賞貓貓美貌的也是人類，他們根本不會選擇鏡子。

鬱靜溪替談年年買了單，之後又去其他幾層逛了一下，看到東西，她會簡單地向談年年介紹，方便這隻貓更好地融入人類。

她帶著談年年去了花店，去了遊樂城，去了玩具城。

她們還在外麵吃了午餐，談年年在吃，鬱靜溪隻喝了點水。

最後她們停在了一家全息體驗店門前。

“你覺得在外麵見到的人多嗎？”鬱靜溪問。

“多。”談年年回答。

比不上她在華大見到的人多，但比之前那幾天見到的人要多得多。

但是鬱靜溪說：“其實我們遇上的人並不算多，有不少人選擇在虛擬世界中生活。”

異種多寄生於那些負麵情緒濃烈的人，但異種……或者說人類是會偽裝的，誰也不想自己親親熱熱的朋友轉眼就變成異種，再被對方折磨至死，唯有保持距離，或者不直接見麵，才是他們的選擇。

全息的虛擬世界就是這些人的一個逃避選項。

談年年被勾起好奇心：“我也能進虛擬世界嗎？”

“現在暫時不能。”鬱靜溪搖頭，“等你擁有人類的身份證明之後就可以了。”

談年年失望地問：“我什麼時候能有身份證明？”

鬱靜溪回答不出來。

談年年接著又問：“你以前是特殊部門的人，應該有辦法吧？”

“特殊部門不是萬能的。”鬱靜溪對此感到抱歉，早知道就不帶談年年來這裡了，她沒有一個人逛街過，她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她男朋友帶她去的，“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這裡的戶籍係統很嚴密，但再嚴密也有空子可鑽，隻是鬱靜溪以前都不關心這個。

可能是因為提到了戶籍問題，談年年回去的路上興致不高。

鬱靜溪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方法。

如果是貓貓不高興的話，給它多吃點好吃的、跟它玩一玩也就哄得差不多了，但談年年現在是人形，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如果是她難過的話，她男朋友會怎麼安慰她？

剛想起這點，鬱靜溪的光腦就振動起來，有人給她打來電話，她看了一眼備注的姓名，沒動。

“不接嗎？”談年年問。

鬱靜溪解釋一句：“是我的心理醫生。”

之後接了通話。

談年年沒聽見對麵說了什麼，但她聽到了鬱靜溪簡短的應聲。

掛了通話，鬱靜溪看向她：“想去看看其他的貓貓嗎？”

談年年答應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貓貓還是很好奇的，她對視頻裡那些沒什麼實感，昨天遇到的煤氣罐橘貓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

在她同意後，鬱靜溪將她帶到了心理谘詢室。

鬱靜溪的心理醫生姓葉，見她難得帶人過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問道：“你朋友？”

“是。”

“多和朋友聊聊天，對你的情況是有好處的。”順著鬱靜溪的視線，葉醫生注意到談年年和他家的貓正在互動。

葉醫生這裡的貓是隻成年的陰陽臉三花貓，瞳孔是碧綠色的，本來趴在桌上休息，兩人一進來，它就醒了，警惕地看向談年年。

談年年站在三花貓的正對麵，淡定地看了回去。

三花貓露出它脖頸處的身份證明，是一塊不大的黑色電子屏幕，談年年伸手，三花貓壓低身子，齜牙低吼。

“小心不要傷到它。”葉醫生連忙開口，“葉寶會抓人的。”

談年年的手抵上了那塊黑色的電子屏幕。

三花貓坐在桌上，不閃不避，也不哈人了，像是在麵對血脈壓製的天敵，一動不敢動。

葉醫生：“……”沒想到她還挺招貓喜歡的。

電子屏幕亮起，上麵顯示了它的名字：葉寶（兩歲63天）；性格：安靜、喜歡獨處。

下麵是鏟屎官的聯係方式。

屏幕上的內容換了一頁，顯示了它的父親、母親，出生星球。

下麵是它喜愛的食物，和平時的生活習慣。

屏幕內容再換一頁，上麵寫了它是二級進化，能有效治療人類的負麵情緒。

談年年問道：“它會說話嗎？”

葉醫生失笑：“不會，會說話的貓得是四級進化了。四級進化的貓沒那麼常見，大多都會被送到特殊部門去。”

談年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貓貓的進化等級，鬱靜溪都沒有跟她說過這個知識點。她沒細問，省得暴露自己的無知。

她放開電子屏幕，勾起食指，撓撓葉寶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