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任何證據。”
特殊部門和警衛們正在開會,警衛們討論,而另一頭特殊部門的人都有些沉默。
異種的來曆他們清楚,但不知道異種是如何寄生的,又是如何擴散到整個星際的。
他們是離異種最近的人,雖然知道異種可能寄生在他們身上,但當身邊的隊友真的被寄生了,他們還是難以接受,尤其自己可能是下一個寄生對象。
會議桌上不知何時安靜下來,有警衛注意到他們低沉的樣子,略一想就知道他們心情低落的原因,開口打氣道:“鬱前輩也是因為情緒低落所以才被異種鑽了空子。”
有特巡隊的人跟著開口:“特殊部門都成立幾百年了,被異種寄生的概率才百分之零點一六多,隻要我們保持心情,定期看心理醫生,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即便真的被寄生了,若是我們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就能壓製異種一輩子,不覺得那樣的自己很帥嗎?”
三言兩語調動起會議室裡的氛圍,眾人紛紛附和最後一句:“那樣確實很帥!”
“真是太酷了!”
“隻要異種沒有機會突破身體,那它就不算寄生!”
會議室裡萎靡的氛圍一改,他們又回到先前的討論上:“那談年年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還有遊落星呢?”
“談年年雖然……”
這人話還沒說完,桌邊的通訊器就響了起來。
裡麵傳來調查員的聲音:“隊長,數據庫裡沒有談年年的身份信息!”
這話一出,所有關於談年年的處罰都不用再議論了。
她是個黑戶,而在這裡,罪不至死的黑戶下場隻有一個。
“看來我們不用再討論了。”
有警衛問:“那遊落星呢?”
這倒是個問題,也是個複雜的問題,遊落星知不知道談年年是黑戶呢?而且他們的關係……
“我再去看看他,之後再說,先散會吧。”
眾人魚貫而出。
遊落星又被叫出來詢問了,問他的人還是上次那位。
對方直入主題:“談年年是個黑戶,你知道嗎?”
遊落星驚訝,仔細看他,像是在辨認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
他說呢,怪不得他們剛認識時,談年年什麼都不懂,她還想要用鬱靜溪的身份信息,他勸說都沒有用。
但談年年是怎麼來到這顆星球上的?被人送來的嗎?目的是什麼?她以前是怎麼樣的生活?
送她來的人知道她是異種嗎?
“你不知道?”對方從遊落星的表情得出他的答案,“也是,畢竟你們剛認識不久,就成了男女朋友。”
這名警衛在心裡把遊落星當成見色起意的人,之前他問過遊落星和談年年什麼時候怎麼認識的,遊落星照實說了,但沒回答成為男女朋友的理由。
警衛又問了幾個問題,談話結束前,遊落星叫住他:“談年年會怎麼樣?”
這不是什麼秘密,警衛回答了他:“送到灰色星球。”
灰色星球並不是官方管理不到的星球,相反,管理得異常嚴格,進入這顆星球的人,再沒有人成功離開過這裡。
這顆星球又被稱為“異種的大本營”。
灰色星球幾百年前不叫這個名字,它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宜居星球和旅遊聖地,然而異種的“源地”就在這顆星球附近。
所以這顆星球上被異種寄生的人最多,其他星球的人對其恐慌,甚至不允許這顆星球的人踏上自己星球的土地。
慢慢的,這顆星球演變成一座“監獄”,困住異種的監獄。
再沒有人知道這顆星球原本的名字。
官方稱其“灰色星球”,大多數人稱其為“監獄星”。
官方為了表達自己沒有拋棄這顆星球,會將某些人送到這顆星球上去——那些黑戶。
談年年是異種,如果去了灰色星球,就跟回家一樣。
聽到她的下場,遊落星並不為她擔心,他在想自己。
談年年一直想離開這顆星球,而現在有機會了,而他呢?
他和談年年不一樣,不是黑戶。他從這裡出去後,隻能再去過那種整日打工的日子嗎?
他還不像是一個人類。
遊落星停下腳步,叫住麵前的警衛:“那我呢?”
先前的談話早就告一段落,警衛一愣。
遊落星問:“談年年被送去灰色星球,那我呢?”
“她是黑戶,但我和她關係親密;她偽裝鬱小姐前問過我,我沒阻止;我甚至知道鬱小姐變成異種的時候,我沒舉報。”遊落星看著警衛,“我做了這些事,我的懲罰是什麼?”
警衛知道遊落星的問題是認真的,遊落星似乎迫切想要更重的懲罰,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緩了緩才反問:“你是想……”
“談年年兩次殺死異種,第一次的時候我也在場。”遊落星一字一句說著,“我想和她同罪。”
他也要去灰色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