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東風便跟著沈堂煙到了西街上,這臨雲雖然繁華,但沈堂煙這幾日發現,最近街上的流浪漢卻越來越多了。
沈堂煙問道“東風,最近這街上乞討的人怎麼又變多了?”
東風看了一眼這些人,然後回道“世子,這些人大多都是江城來的流民,今年江城水災肆虐,河道良田均被淹沒,咱們臨雲離江城近,所以很多都陸續逃到這兒來了。”
沈堂煙看著街上的行人,見到流民都十分嫌棄,紛紛繞道而行,隨即又問道“那官府管嗎?”
“官府起初是有救濟的,但流民越來越多,官府可能有心無力,乾脆就作罷了。”
沈堂煙一路走至街尾,看到一間店鋪門上貼著封條“東風,這也是王家被查封的店嗎?”
“是,世子,這就是他家那間最小的宅肆,之前好似是賣茶的店。”
沈堂煙走了幾步,觀察了一下房子外觀,這家所謂最小的店估摸起來,裡麵應該也有個一兩百平方,果然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啊。
“走吧,咱們回去吧。”沈堂煙說完就提快了腳步往回走。
東風聽完還愣在原地“世子,今天咱這就回去了?不多逛逛嗎?”隨即一路小跑問道。
沈堂煙回去便要找沈甫,找了半天問管家才知道,沈甫正在和老媽在花園裡下棋。
沈堂煙趕到花園發現,這兩人正拿著圍棋在下五子棋...
“爸、媽?”沈堂煙看著兩位比自己還幼稚的爹媽。
“哈哈哈!你輸啦!”林鳳看著沈甫撫掌笑道。
沈甫一臉沒好氣的抬頭對沈堂煙說道“就是你,害的我剛剛分心,下錯了那一步。”
沈堂煙一臉無奈,這個鍋真是背得,自己來的真是恰到時候。
“爸,我跟您確認一下,我是不是不用交夥食費?”沈堂煙一臉認真的問道。
沈甫正在清理棋盤上的棋子“是啊,怎麼了?”
“那我吃多少,都不用交?”沈堂煙勾起嘴角追問道。
“你能吃多少啊,就算你一天能吃十袋米,我也不用你交,行不行?。”沈甫笑嗬嗬地回道。
“沈總一言九鼎啊,那你們繼續。”沈堂煙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沈甫看著沈堂煙瞬地不見了,攏起眉心說道“鳳兒啊,你說咱閨女沒事兒吧?我有點擔心她的精神狀況,最近老莫名其妙,神經兮兮的。”
林鳳瞥了一眼沈甫“我看你才是神經兮兮的,我女兒我還不知道啊,她才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東風跟著沈堂煙東鑽西串,一路來到了廚房。
“世子,您可是餓了?您跟我說一聲就好,不用自己親自跑到這灶屋來的。”
“東風,咱們家的米都在哪呢?”沈堂煙在廚房裡到處翻看著。
“米?都在穀房裡存放著呢,這廚房隻會放些近日需用的米糧。”東風解釋道。
沈堂煙停下了動作“這樣啊,咱們家廚子有幾個?幾點下班?”
“世子,咱們府上有三位廚子,至於下班...何為下班啊?”東風困惑不已。
沈堂煙聽聞,自言自語道“不打緊,晚上倒也不用。”
“東風你在府裡喊上些人,咱們明天一起去那西街的街尾。”沈堂煙笑著對東風說道。
“世子?你說什麼??”東風揉了幾下耳朵,盯著沈堂煙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說,咱們明天去西街!”然後遞了張紙給東風。“就按這個來準備吧。”
東風接過紙條,眼裡儘是茫然,自家世子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前兩天還在青樓聽曲、酒樓朵頤,明天就要聚眾去西街。
東風還在傻愣著,沈堂煙早已歡快地回房裡去了。
沈堂煙回到房裡,一眼就看到架子上放著自己昨天從白若那拿回來的木盒子。
心裡回想,不論她到底是不是在拿這團泥巴捉弄自己,這位公主還是挺有意思的,漸漸地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高。
突然,一陣風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吹動了在旁掛著的香囊,沈堂煙本還歡喜的心情,如她的嘴角一般,驟然下垂。
沈堂煙歎了口氣,將窗戶閉上,嘟囔道“真是煞風景。”
一夜好夢過後,沈堂煙早早地就起床了。
東風昨夜已將沈堂煙吩咐的事情安排妥當,隨時等著沈堂煙的召喚。
沈堂煙極快地用過中飯之後,揮手喊來東風,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東風點完頭就跑的不見蹤影。
過了十來分鐘左右,東風帶著府上幾個壯丁扛著米袋、鍋具,府上的廚子也笑嗬嗬地跟在其後。
沈甫和林鳳端著飯碗,霎時間停止了進食的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沈甫麵部僵硬地問道“閨女,你這是....要帶著府上的人去逃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