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雯不明白大蝴蝶結對她這種短頭發有什麼用,但就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話很多,但她其實很喜歡聽,在他身邊,玫瑰盛開,陽光溫暖,像一個永遠也不想醒來的美夢。
後來到了白雯升段比賽那天,樓上的鋼琴班並沒有課,白雯上午輸了一場贏了兩場,正背著書包要走時,聽到一聲清脆的童聲。
“你輸給這個叫牛壯壯的人了啊,這個名字真搞笑…哈哈。”
“……”明明贏了兩場,為什麼非要提輸的那場,白雯有些無語。
“你怎麼不說話?我可是專門過來給你加油的。”
“你走開。”白雯輕哼了一聲道。
“對了,你怎麼還背這個又破又舊的書包呀?你看,我這個藍書包怎麼樣,是不是漂亮多了?”林彥陽拿出一個嶄新的運動書包,得意地笑著。
“……”白雯不願再理他,轉身離去。
“你怎麼又當小啞巴了?這個書包我今早挑了好久的,反正我多的是新書包,這個就送你背著。唉!你等等我呀!”林彥陽慌忙追上。
若不是三年之後那件事情,他也不會搬家離開這裡,也不會……忘記了她。
十歲那年母親的病忽然重了,父親焦頭爛額,天天對她非打即罵。當她頂著脖子上的淤青去少年宮被他看見時,她難堪得不知道要去哪裡。
“你這幾天怎麼都不來了?”
“媽媽病得太重,爸爸本來就不想讓我浪費錢上課,現在不讓我來了。”
“那你今天……”
“我想你了,來看看你。”白雯低著頭看著林彥陽那雙黑白相交的名牌運動鞋道。
“既然這樣,那等我準備一下,明天請你去電玩城玩吧。”林彥陽伸手拉住白雯的手道,林彥陽少時喜歡瘋玩,那雙蜜色的手與白雯潔白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她的耳廓微微紅了起來。
“你明天不是也要學鋼琴嗎?”
“偶爾不學一次也可以的。到時候哥帶你去好好快活快活,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光光。”十歲的小林彥陽故作成熟道,但高舉雙手,手舞足蹈的動作又暴露了他的年齡。之後他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手,輕柔地摸了摸白雯的頭,像春風吹過楊柳。
白雯的父親也摸過她的頭,不過是喝醉了酒揪著她的頭發扇耳光。
白雯像是被海妖動聽的歌聲蠱迷迷糊糊地點頭,然後第二天跟他和他的保鏢去了他口中的電玩城。
她隻記得到處都是人,音樂聲很大,也很吵鬨,她不安地拽著他的衣角,像海上的小舟一樣漂來漂去,後來進入了一個叫鬼屋的黑漆漆的地方,遠處傳來鎖鏈的聲音,一團白衣的東西漂來漂去,手裡的衣角突然間沒有了。
“小哥哥?你在哪裡?”
“我在呢,彆害怕。”林彥陽握住她的手腕道。
“我……我沒有。”
“噗,好,沒有。是我害怕了,想拉著你。”林彥陽輕笑一聲道。
“我真的沒有。”白雯薄怒道。
“嗯,小心點台階。”
夕陽西斜,白雯也到了該離去的時候。
“對了,差點忘了,這個給你。”林彥陽掏去一個厚厚的紅包。
“這是什麼?”
“我的壓歲錢,不過我前段日子出國玩給花了不少,剩下的都給你媽媽治病。”林彥陽撓了撓頭道。
“你是小叮當嗎?總能變出各種東西來。”
“我可沒小叮當那麼厲害,要不然……要不然我直接就變出醫療皮箱,把你媽媽的病治好了。”
“謝謝你,我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那倒也不用,等以後你嫁給我,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你也不用還啦。”
“……再見。”白雯最後道。
可惜後來那件事情,讓他忘了自己……
不過她從不後悔曾做過的事,反正就算下地獄,也絕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