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你多少錢。”白雯對著沙發上的人道。

“白總，您這是看上了？也不多，就五十萬。”那人吹了個口哨，道。

“好。”白雯寫好支票，本來想拉他起來，看他實在是衣不蔽體，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又讓保鏢也脫了件衣服給他蓋上。

“阿遠，以後商戰歸商戰，彆再拿這些小孩出氣了，強者就應該與猛獸搏鬥，而不是在小白兔身上找存在感。”出門前白雯突然道。

“沒有那麼多錢的，我父親隻欠了他們三十五萬，恩人你不用這樣……”那人拽了拽她的衣袖，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萬分感激地望向她。

林彥陽家的爛攤子比這難處理百倍，可她處理完後他隻會幼稚地跟在屁股後麵一遍遍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之類的傻問題。

他把一切都視為理所應當，她也願意哄著他，隻是想起死去的父親，想起為他拚命努力這十幾年，終歸有時也是會累的。

“恩人，我沒什麼還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我可以跟你……你放心，我還沒有過，不臟的，你怎麼玩都可以的。”那人低聲道。

林彥陽要是肯叫她一聲恩人，願意說一句怎麼玩都可以……算了，她根本就想象不出來。

“不需要這些，你還沒成年吧，回去上學。”她道。

“我已經二十一了，隻是長得顯小。這錢一定要還給恩人的。”那人堅持道。

“那去我家當保姆吧，包吃住乾兩年還債，一個月另給你五千零花。”白雯想了想道。

小笨蛋，你看看人家，還知道乖乖乾活還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畫大餅，家裡的家務也不知道乾一下，等他住進保姆房，下一次喝醉酒就讓他照顧你，她想著。

“恩人，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本來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也不是什麼同性戀，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恐怕就……”那人說著說著就嗚咽起來，看向她的眼神裡全是敬佩和感動，那是落海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繩索，是虔誠的信徒看向他的神明。

林彥陽就絕不會這樣，他的眼神裡永遠有一種不自知的高高在上，是那種因為我很好，很幸福，我出身高貴，所以我平等地看待你們所有人的清澈的愚蠢。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罵她是個壞人，可以無所顧慮地發脾氣。

他不懂事，可她不得不承認，那不影響她愛他。

可她看見這男孩就有種親近感，大概是同樣泥潭裡走出來的，無法與林彥陽道的痛苦可以在他身上共情出來，雖然她知道，那不是什麼愛。

她隻是想證明一下，再怎麼肮臟的人，也可以被人珍視。同時暗戳戳地提醒一下林彥陽，我對你的好，是我給你的，沒有那麼的理所應當，所以你也不要那麼不珍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