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拂純雪,在車水馬龍的人群中,二人目光又碰撞在一處,椘梨在遠處注視著他的身影,他們的距離相較剛才遠了許多,而她卻在他的身上發覺一絲熟悉,他的身影似曾相識。
她腦子裡運轉著些許零零散散的畫麵,她時常會夢到一位男子——
夢中的她隻覺頭昏目眩,周圍一片白茫,她垂頭看到跟前有攤殷紅血雪,手往嘴角抹去,指尖含血,那攤血雪是她流的血被凝成雪,與指尖的血對比起來愈發鮮紅。
她全身被凍得毫無知覺,隻不住顫動發抖,意識迷糊,呼出的氣並不溫熱。
她想站起來,可是她太冷了,眼前是無儘的雪白,是無望的寒淵。
她在掙紮,在呻.吟,可無人知曉。
當她正要放棄掙紮時,模糊間看見了遠處有個身影,往她這邊奔來,她看不清來人,僅瞧見那人是位男子。
那人愈來愈近,而她卻掙紮不下去了,合上了眸子。
“哇!下初雪了!”一道歡呼聲拉回了椘梨的思緒,她的目光也收回。
集市又重新熱鬨起來,歡聲笑語不斷,初雪的到來為祈樂節又增添了一絲福氣與快意,人們臉上都洋溢著歡樂。
椘梨又看了看適才那處,想尋那熟悉的身影,可男子卻一下不見蹤影。她猛地向前踉蹌幾步,環顧四周,然而卻尋不到他了。
他如她夢中的少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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椘梨逛了逛熱鬨,腳步停在燈花鋪前,進店買了一盞黃色燈花,出來時撞見安緣和郝平也一同持著一盞燈花。
椘梨一步兩步追上他們,手勾搭上安緣的頸脖,指尖向她的臉頰捏去。
安緣吃痛“嘶”了一聲,轉頭撞上她的視線:“梨梨,我們總算尋到你了!你可知?我與郝郎在市集裡尋你可久了,終於在此碰到你,可讓我們好找!”
她邊安撫椘梨邊給郝平使眼神,示意他好好接話。
郝平挑了挑英眉,開口:“對對對!我與安娘子一直在尋你。”
椘梨信他們倆才有鬼。
她拎起衣袖一角往麵上去抹眼淚,自顧自演起戲來,夾著許淒冷的嗓音哭訴起來。
“是嗎?可我一直就跟在你們身後,而你們卻頭也不回,在集市歡心遊玩,似乎並不像在尋人家……”
眼眶擠出一行淚花,裝模作樣擦擦眼睛,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安緣與郝平相視不言。
安緣敗下陣來,戳破她:“哎呦我的祖宗梨老大,彆隔應我了,我們快點去把這燈花放了吧,等下也該跨年倒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