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您這是…?”管事看著匆忙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的祁景,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訝和不解。自家的少爺從來沒有這樣急切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至少自己先前從未見到過。
“……”祁景站在門邊,腳步頓了一下,他回過頭看著管家的臉:“有事。”
“提醒您的,您今天是有簽售會的。”管家微微低了點頭,語調很中肯。
“嗯。”祁景沒什麼情緒,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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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鶴舟站在落地鏡前傻站了很久,看著鏡中的自己無神地眨了一次又一次眼睛,不發一言。良久,他偏開身子看起了衣服。
二十分鐘左右,他從環繞的樓梯上走下來。他瞥了一眼門口,那裡站了一個男人,臉上有著不是很明顯的胡茬,眼裡裝著乾脆利索,外麵套了一件深色的衝鋒衣,腳上套著一次性的塑料鞋套。
“下次進來就去沙發上坐會兒。不用穿鞋套,有人收拾。”楚鶴舟收回視線,去餐桌上的罐子裡抓了兩把梅子乾,邊往門口走,邊挑了兩個往嘴裡塞,剩下的塞進了男人的無措的手裡:“你也嘗嘗。”
然後從櫃子的一個小抽屜裡拿了新能源車鑰匙,丟給了人家:“開這個。”
車上,楚鶴舟一通電話打給了楚洪年。
“霧茴是吧?”楚鶴舟看著窗外,放鬆著看那些飛馳而過的綠影。
“嗯。還沒到啊?這都幾點了?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楚洪年在電話的那頭這麼說著,這頭的楚鶴舟將聽筒遠離自己的耳朵,然後聽著爺爺的聲音有些模糊了,這才停手。
“你在聽爺爺說話嗎?”對方厲色的語氣突然來了一句。
“嗯。”紅綠燈停下,楚鶴舟乾脆開了揚聲器,將手機屏幕朝上,舉在車內的半空中,然後對司機說:“聽見了?叫你開快點。”
“好的。我馬上提速。”司機見怪不怪,想想也是老人家的通病,於是開始逢場作戲起來。
果真,對麵一下子啞火了,很久都沒再說話。楚鶴舟等不到下一句,於是自顧自說:“行,那就這樣。掛了。”
“是不是遲到了啊?”司機聽見楚鶴舟掛斷電話的聲音,問了一句。他不太確定,因為他先前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事情。
楚鶴舟調了一個頁麵看著,聽見這麼一句話,反應了一下:“…沒有。”男人轉著方向盤,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真如自己所說,小少爺去什麼活動遲到了耽擱了,哪怕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怪罪下來,也一定不可能把罪名落在孩子頭上。再加上楚鶴舟算是楚家的“團寵”,楚老爺子的做派自己也心知肚明,要真發話說讓自己下崗,那也是沒有辦法無法轉變的事情。
所以他心有餘悸,一直以來也小心翼翼。
霧茴,算得上是祿臨市的邊區。早幾年前不過是一個鄉村地帶,經濟落後但民風民俗濃厚。於是若乾年後,市裡決定整改霧茴區,抓住風俗特點,朝旅遊業發展跟進,於是霧茴成為了今天的網紅打卡地。什麼濕地公園,夢回什麼什麼朝代的古建築,發光的塔寺…之後說起霧茴,多的是這些描述。
車子開到了大門口,保安從亭裡出來,朝這裡示意了一下。
“您好,不是我們這裡的工作人員是不允許將車開進去的,麻煩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他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司機回頭,看向了楚鶴舟,後者也沒多說什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三兩下就推開門並對車裡的人說:“沒事,我走進去也可以。”
“結束了您就打電話給我,我來接您。”司機降下副駕駛座的車窗,低頭抬眼露出抬頭紋朝楚鶴舟笑笑,憨厚的樣子叫他沒法子拒絕,隻能點點頭。
向保安問清楚了具體位置,楚鶴舟一路來到了前廳。
那是一條很長的走廊,一側是陽光可以毫無保留地從中傾撒進來的落地窗,另一側的大理石磚牆壁上掛著曆年來當地孩子們來這裡參加書法周活動時的照片,一張張童真的笑臉,拚湊出了霧茴。再朝前走,就是大廳。那裡候著很多人,各色各樣的,不同職業的。
此時的他,穿著組合式的白色衛衣,衣服上還有一些很潮的裝飾品。腿上的牛仔褲凸顯出他的腿修長,膝蓋處還有幾個破洞,洞口兩側白色的絲網連接之下,是白嫩的皮膚。他帶著黑色口罩,發絲淩亂,又不影響他本身的顏值。一個人清冷地站在一個地方,總莫名的叫人想靠近。
“小哥哥?你也是來參加活動的嘛?”一個小女生很難不注意到他,過來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