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神明被你氣跑了。”聖維音低頭劃拉著手機——那是自時間停止後就自動出現在她手上的。

手機裡麵隻有一個軟件，是個漫畫軟件。點開，則隻能看《詠唱黎明》這一部漫畫，其他的都是一團不知所謂的馬賽克。

“天呐，這也太落後了吧，隻能看一部漫畫，這讓我怎麼對比同期漫畫水平啊。”她聽見洛米喃喃到，隨後洛米又拍著胸口舒氣“幸好，幸好，評論還是能看的，要不然我就要投訴了。”

聖維音徑直點開漫畫最新一章，掠過眾多情節，有目的地尋找著，卻隻見漫畫最後一頁分明的刻畫著她剛才的心裡所想，一字不差。

“……”真厲害啊，能夠聽到彆人的心聲。

洛米：“哎，維音你好受歡迎哦，不像我，都把反派兩字刻臉上了，雖然我本來就承擔著反派的戲份。”

“哦，受歡迎的是臉吧。”聖維音隨口敷衍到。

“哎呀呀，彆這麼想嘛，喜歡你性格的人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洛米擺擺手，翠綠眼眸閃著的，是與糖言如出一轍的諷刺，她拉長了語調，一字一頓慢悠悠的道，“一個善良的，自厭的，厭世的，連魔獸都想拯救的——好人。哈，這可真是……”

“……這是他們自己的想象吧？就算把我真實的心理擺到了明麵上，他們所熱愛所喜歡的，都是他們自己心裡的維音，與我又有什麼關聯？更何況那個神明是以我的心情波動來推測我的心理的，所以，我在漫畫上的形象不就更加虛假了嗎？畢竟，有時連維音的心理都是假的。”聖維音垂下眼睫，聲音沙啞。

“可又有誰是真實的呢？”洛米依舊微笑著，像戴在臉上的假麵，“你好像太執著於‘真實’了，但實際上，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片麵的。沒有人會在彆人的心裡是真實的，畢竟人是會不斷變化的生物呢。”

沒有絕對真實，隻有相對真實嗎？

聖維音：“不，你弄錯我的意思了，我想表達的是，我不承認漫畫裡的那個聖母病是我。”

洛米：“你用詞太誇張了吧？難道她不應該被形容為‘善良’嗎？‘聖母’就太過了點。”

“無論你怎麼拒絕，那群讀者隻能這麼認為不是嗎？畢竟我們一開始就打算把你往那地方塑造啊，”飄渺的聲音忽然響起，“難道小米沒有告訴你，你該表演的劇本？”

“哎呀。原來神明大人你一直在這聽著呀！我還以為你回家吃飯去了呢。”洛米神情坦蕩，沒有一絲隱瞞彆人後被揭穿的羞愧，“而且，我認為人在最無知的情況下，所表現出來的，不是更真實更可信嗎？”

“至於讀者他們怎麼想，隻要引導一下就可以啦，不是麼。”

聖維音輕輕挑眉：“那麼看來我的戲份還挺重的。”

“答對了。”洛米笑嘻嘻的打了個響指。

“好了，討論時間結束，時間，重新開始。”頑劣的神明這麼宣布到。隨著話音的落下，時間開始緩緩流動，雪花隨風拍打在臉麵上，像是一場不顧生死的擁抱。

“算了吧，彆在這討論了，還是正事要緊。”糖言眨巴著眼睛，一無所知地繼續著時間暫停之前的話題，她歪著頭對聖維音微笑“維音，對了，你是叫維音的吧？你和……”糖言卡了一瞬。

“我叫洛米哦。”洛米識相的開口。

“維音你和洛米都是空間係異能，能勞煩你們到前麵探路嗎？”糖言自然的問到，一舉一動都帶著些刻板的溫柔。

是擔心我們在背後下套嗎？可以理解，畢竟誰會把後背托付給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呢？這可是連一些搭檔都做不到的事情。聖維音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聖維音扯著洛米的衣角，拉著她去往隊伍最前麵。“你需要那個願望。”她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洛米聽到，又不被其他人發現。

“你迫切的需要那個願望。”

“……哈。”洛米一點一點地扯出她的衣角，視線像蛇一樣在聖維音後頸的皮膚上巡遊，黏膩又富含危機，“我確實很需要那個願望，你願意幫我嗎？……維音？”

聖維音頭也不回，像是對她的視線毫無所覺：“我會。”

“噗，你在騙誰呢？”洛米笑了出來，毫不顧及其他人訝異的眼神，就這麼張揚而又瘋狂的笑了，“親愛的，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隻是在委曲求全。”

聖維音抿了抿嘴唇，眼神淡漠，她可有可無的解釋道：“我討厭被算計。”

洛米沒有回話，她朝身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喊：“沒事，不用在意，我跟維音聊天呢。那都是些沒用的廢話。”

她攬著聖維音的肩膀，靠得極近，一字一頓地問：“你是選擇我還是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