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鳴澤溫柔地把冰涼的手牽住,掌心裡滾燙的溫度叫雲滿瓊忍不住顫了幾下手指,像是受驚似的要往後縮去。
但他穩了穩心神,憑借著寬厚的手掌站起了身,小步小步地跟在許鳴澤的身後。
過門檻的時候,男人多攙扶了一下,嘴裡還提醒著:
“當心門檻兒。”
出了房間門,任由堂哥帶著準堂嫂在屋裡四處走了走,小堂弟遠遠地跟在後頭。
直到兩人要走到堂廳時,這才連忙快跑幾步,取了盛著牽紅的木盤,先一步去了堂內候著。
兩人沒幾步路來到許鳴澤的房間,也就是今晚的洞房之地的一側堂廳。
這裡已經擺設了一張供桌,上麵供有天地君親師的牌位,供桌後方還懸掛了祖宗神幔,背麵正對著堂廳大門。
供桌對麵是高堂,也就是雙方父母就坐的地方,雲哥兒被買下後,許家夫夫也算是他的阿父阿爹了,所以隻坐了他們二人。
兩人順利地從大門處客人們讓開的空當裡走了進來。
待二位新人進入之後,賓客們這才團團湊了上來,幾乎將堂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吉時已到——”
儐相被刻意拉長的聲音嘹亮地響起,將本就比較安靜的空間震得更靜了。
走至香案前,當著大夥兒的麵,新婚夫夫二人按照引讚和通讚的讚禮開始拜堂。
門外也跟著響起劈裡啪啦的爆竹聲,隱隱還能聽見喜慶的奏樂聲。
幾番動作下,終於迎來了許鳴澤比較熟悉的傳統“三拜”。
小堂弟快步取了牽紅,一一遞到兩人手裡。
“兩位堂哥,你們且拿好。”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的爆竹聲過於炸耳,許鳴澤原本隻是覺得有一點兒發暈,可現在頭卻開始隱隱脹痛起來,連帶著他接過牽紅的動作都遲疑了幾分。
好在沒耽誤什麼。
兩人拿好牽紅後,儐相繼續拖長了聲音喊著:
“一拜天地——”
這裡的拜堂並不需要新郎新娘下跪三叩首,兩人執著牽紅態度恭敬地俯身鞠躬,停頓幾息之後複起腰站直。
“二拜高堂——”
儐相的聲音又高又細,刺得許鳴澤更加不舒服了,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畫麵跟著不斷湧現。
腦袋的脹痛和不明不白的畫麵惱得他心裡煩躁了幾分,但還是強忍著不適和小童養媳一起完成了這第二拜。
“夫妻對拜——”
到了這第三拜,許鳴澤將將轉過身,與雲哥兒麵對麵站好。
他的頭倒是沒那麼疼了,腦海中的畫麵也變得更加清晰完整。
但那些畫麵的內容過於叫人吃驚,以至於他險些沒能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心裡原先的期待頓時就散得一乾二淨,更彆提那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喜悅激動的情緒了。
他果真,不大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