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連忙搖頭,“不知道,彆問我。”
徐庶說,此人不能讓他來投,隻能去請。
亂世之中,還能隱居此深山,看來臥龍先生真的是個不簡單的人。
劉備走後不久,草廬後麵山坡上的一條小道上匆匆跑來了一個穿白衣的人,草廬的籬笆內又鑽出來了一個人。
白衣男子顧不得滿頭大汗環顧了下四周,隻看到了從籬笆裡鑽出來的人,問道,“三弟,今日可是有人來訪?”
“是啊,”諸葛均撓了撓腦袋。
“人呢?”
“走了啊。”
“。。。。。。”
“走多久了?”
諸葛均直起身想了想,“半個時辰不到吧,這會兒估計快到白水橋了。”諸葛均突然反應了過來,“二哥是想去追嗎?”
白衣男子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石頭上,“我就兩條腿,咋追?”
諸葛均卻不以為然,“弟弟倒是不這麼認為,子然家離這裡可有四裡地呢,二哥幾刻鐘就能跑回來。”沒準兒真追得上。
唉,昨晚和子然他們喝酒太晚就留宿了,沒想到徐庶信中所說之人這麼快就跑來了,人家到了那會兒他還在朋友榻上大睡呢。
見白衣男子沒動,諸葛均問道,“哥,不追嗎?”
白衣男子歎了一口氣,現在的自己狼狽得要死,這種情況下,追是不可能追的了,“無妨,如有誠心,他還會再來的便是。就算今天我在,我也不會見他。”頂多也是看看這個左將軍是個如何的人。
“哥,不是弟弟打擊你,像他這樣的漢室宗親,以為吃了閉門羹,一般都不會再來了吧。”
“。。。。。。”
白衣男子不得不歎了一口氣,“這就要交給蒼天去安排了。”
劉備回去後,更煎熬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窗外都飄起來白雪來。外麵的世界,銀白了一片。
他的直覺告訴著他,他一定不能錯過這個臥龍先生。
“咱們大哥真可憐,就一直被人這麼吊著。”張飛在院子裡砸了砸嘴。“天天這麼魂不守舍的。”張飛轉頭又對關羽笑著說,“二哥,你說,咱們大哥像不像個失了戀的小姑娘?”
關羽聽此突然一掌拍碎了石桌子,“誰敢欺負了我大哥,我關某定要他狗命!”
張飛:“。。。。。。”
終於,劉備再也忍不住,衝了出來,“二弟三弟,再隨我去一趟南陽,我有預感,今天一定能見到先生。”
看著劉備匆匆忙忙的背影,張飛衝關羽道,“俺就說吧,咱們大哥,魔怔咯。”
山裡的雪可比新野城裡的大多了,劉備身著毛茸茸的白色裘裝,牽著馬,又來到了南陽。這白雪還有劉備這一身衣裳,活脫脫把他襯得像是不滿三十的青年,本來劉備吃飯鍛煉都跟得上,再加上本來就長得顯小,每當外出隻要沒人說那就是左將軍,根本就沒人會信這個人已經年逾四十。
終於再次到了上次來過的那個草廬,此時草廬外麵已經鋪上了層厚厚的白雪了,是啊,今日是冬至啊,怎麼會不冷啊。
劉備的臉已經被凍紅,圓潤的臉襯得他像某種水果,來到草廬前,他發現院裡的門竟然是開著的。因為不敢在此高聲呼喊,也不敢擅自闖入,劉備又在雪地裡站著等了好久,直到凍得雙手發紅。一旁的關羽張飛,彆提看得有多心疼了,在心裡早就把那個臥龍罵了個千百遍。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裡。”
“裡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問是誰家墓,田疆古冶子。”
劉備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直到他的腦子都被凍得暈沉沉的時候,聽到裡麵有個男聲似乎在誦書。這個聲音像是給了劉備希望和力量,劉備終於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對臥龍早就波濤洶湧的內心,不顧一切就這麼衝了進去。
“力能排南山,文能絕地紀。”
“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
劉備尋聲來到屋內,屋內有個炭火盆,桌案旁靠著一個長衫男子,正背對著他。“誰能為此謀,國相齊晏子。”劉備以為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臥龍先生,上前就是作禮。
“在下劉備左將軍,見過臥龍先生。劉備擅闖,請先生恕罪。”
正在誦書的男聲停住了,男子轉過了身看向劉備,溫柔答道,“在下是諸葛均,臥龍是家兄。”
劉備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還擅自闖入了彆人的家,不免有些尷尬,“抱歉,是劉備冒犯了。”
諸葛均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劉備,又看了眼劉備身後的內屋一角,和藹回應道,“無妨無妨,家兄受邀去朋友家了,今日不在,希望將軍能改日再來。”
畢竟今日是自己冒失了,想到這裡,劉備恭敬道,“那就等先生回來,劉備再來拜訪。”劉備長長歎了口氣,他的心裡裝滿了失望,轉身從袋子裡取出一封書信,交給了諸葛均,“這是備寫給先生的書信,希望小先生能幫備轉交給先生。”
諸葛均接過劉備手裡的書信,“均一定會替將軍把此信交給家兄。”
劉備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聽劉備帶著關羽張飛走遠後,諸葛均才對著屋後麵道,“哥,出來吧,他們走了。”
說完,一個一身如雪般白衣,手持一把灰色羽扇的男子這才從屋後堂走出來。
“哥,我說你至於嗎?想見人家就直接出來嘛,何必故意把門開著讓人家自己進來?”
對於諸葛均的打趣,男子一點都不為所動,他此刻隻是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沉思著。
“怎麼樣啊?哥?”對這個人諸葛均倒是興趣十足,畢竟之前可沒有人像這般來請過他二哥,而且放在曆史上也極其罕見。
聞此,男子長長地歎了口氣,感慨道,“我曾問遍天下諸侯軍閥,沒想到那人竟就在此。”
果然,這一切都是命數嗎?
“他就是,那年我在徐州所遇之人。”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樣貌仍是初見那般,歲月也未曾讓他有太多變化。
“當初聽哥卜卦,還替哥擔心了一把,沒想到這左將軍生得還不賴,也不算委屈哥了。”諸葛均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哥,上次你說這個左將軍身有異象,今天可是看出什麼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