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霧,是陰魂。
蠶食血肉的陰魂。
過了數秒,係統的聲音才重新響起:“獲勝的玩家前進一格,失敗的玩家停留在原地。”
停頓的時間,是祂留給自己欣賞人類自相殘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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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七號笑的前仰後合,他押的玩家是馮浩。
“看來幸運的自私者才是遊戲裡永遠的贏家。”三號的眼睛是下垂的,永遠含著一股消散不掉的哀傷。
“這不是老一的例行篩選嗎?”二號一頭火紅的頭發垂到地上,睡眼惺忪地趴在賭桌上。
五號聲音曖昧:“噯,看吧,都說了老一很有惡趣味。”她血紅的長甲剮蹭著賭桌,盯著嚴風緒的投影。
“這個玩家好像有些來頭啊...他這些線是什麼東西?”
七號抻了抻懶腰:“道具吧。”
“這麼早就有道具了嗎?”五號有些疑惑,她還沒見到其他人使用,殿中跪著的老人意識正投在遊戲場中,顯然也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以往不都是通關遊戲獎勵才有嗎...”五號喃喃。
自相殘殺的劇目在五瞳目投影出來的一百場遊戲中陸續上演。
四號的興奮勁兒過來,沉默地把刀拔了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刀背拍著手心,宣泄著等待時的無聊。
他在等一個時機,進入遊戲,與嚴風緒相見。
二號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不過也多虧有一號...篩選出來的貢品,很對我們的胃口呢...”
“所以...第二場遊戲,誰來主持?”
五號眼睛轉悠了一下。
三號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眼神卻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雙眼下垂,薄唇微微挑起,“是誰不重要,早點把他殺了才重要...”他看向嚴風緒的投影。
這個玩家太特殊了。
“喲。”沉默許久的四號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刀。
“看來一號這次也沒有給幸運的自私者放水啊。”
......
眾多遊戲場中,已經出現了一場特例。
血泊中,一個男人麵目猙獰,不斷地喘著粗氣,握著槍的虎口已經撕裂。
他在進入邪神遊戲之前,是一名惡意滿貫的雇傭兵,全球各地的通緝名單他都榜上有名。
俗話說得好,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他最終還是落網了,那些殘殺施暴的罪狀累在一起,除非他突然學會遁地之術,否則根本沒可能逃脫死刑。
一輩子都在主宰彆人生死的他,自然不可能妥協,然而對越獄實在束手無策。
執行死刑的前一周,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網絡上看過的關於邪神遊戲的視頻。
視頻中,說靈感來源於大洋彼岸的論壇中的帖子。
這個帖子幾乎如紀實般生動展現了邪神遊戲的存在,完整的邏輯和殘忍的故事引發了不少的討論,幾乎都要成為一個知名IP,關於它的二創層出不窮,海外許多人也加入了討論中。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帖子裡的故事確實給他提供了不少靈感。後來,在牢獄中無計可施的他無時無刻不在祈禱著故事的真實性。
通過遊戲,他要許願。
許願他能活著,像以前一樣活著。
他進入了遊戲,不是囚徒的模樣,腰間還藏著一把槍,是他平日的裝束。
在聽到係統播報完規則的那一刻,他放聲大笑起來,旁邊被他笑聲嚇到的男生厭棄地瞟了一眼他,就成為了槍下第一個亡魂。
是啊,隻要僅剩一名玩家,就可以贏得遊戲了。
有什麼是比殺人更快的獲勝的呢?靠腦力嗎?
可是他有槍啊,還有充足的彈藥和武器。
他笑了,舔了一下嘴角的血,那是彆人的血。
邪神遊戲也不過如此,論壇上的討論和爭辯腥風血雨,真真假假難以辨認,但無一不是描述它的血腥恐怖,現在看來,隻是對軟弱者的折磨罷了。
隻要放棄人性,回歸獸性就能用最暴力,最快捷的方式通關。
男人扔掉了手中的槍,如同勝利者一般站了起來,他踹開腳邊的斷肢,享受著空氣中的鐵鏽味,腎上腺素飆升的餘韻讓他處於一種亢奮狀態。
他挺拔的身影落在邪神眼裡,隻是笑柄。
“檢測到起點格的玩家沒有站滿數字格,即將為其中的玩家開啟決鬥。”
男人愣住了。
“很遺憾,本場遊戲隻剩一位玩家,無法開啟決鬥,自動判定為失敗,懲罰開始。”
懲罰,什麼懲罰?遊戲場裡分明隻剩下他一個人了!為什麼沒有通關!
雇傭兵破口大罵,無數的臟話用一種絕望的語調噴出。
五瞳目卻喜悅地眯起了眼睛,越是汙穢不堪的詞語,越是對祂的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