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尋常,這二人無論是誰,隻要出現在人多之處,便會被圍得水泄不通。可此時,所有人的視線卻沒有都在這二人身上。事實上,大部分人的視線,都停留在了他們前方的那個身影上。
畢竟,那可是醫穀從不出世的大弟子,淩悠,那位據醫穀穀主盧琢溪親口承認的,醫穀醫術最高者,也是一個體弱多病的醫修。
似乎注意到周圍太多露骨的目光,淩悠的眼睛眯了眯,從懷中掏出一個微型的轎輦,注入些靈力,輕輕一扔,轎輦迅速變大,在落地時,變成了一個正常大小的轎輦。
然後,他對著周圍輕輕點了點頭,帶著歉意地開口:“諸位前輩,晚輩體弱多病,家師臨行前特意叮囑不可久見風,不知晚輩可否暫且進這輦中避一避?”
周圍的人本來還在暗中觀察他們的動靜,聽到這番說辭,再看到他的身體確實單薄,雖然被麵具擋住,看不到他的麵色,卻也聽聞他來時就患了風寒,一直歇到昨日才好轉,也就體諒了他的情況,沒有阻撓,隻是對著他點了點頭。他也對著周遭點了點頭,輕咳兩聲,腳下一動,坐上轎輦,拉上了簾子,然後將旁側的窗簾拉開。
這本來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動作,可看著那一番動作,莫名的,元淙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場景。也是在這樣一個張揚的紅色場景之中,他的左手握著什麼人,附在那人的耳邊,一字一字地為他解釋著什麼。
那人似乎對這種狀態十分滿意,在他的感覺中,那人似乎麵上一直帶著微笑,聽著他講解那些凡人用□□就能達到的精巧絕倫的力量,是如何用修真者的能力去做到的。
可是不知道為何,在他想要伸出手碰一碰那個沒有麵龐的臉的時候,他卻驚訝地發現,那從來沒能讓他看清的麵部輪廓,竟然清晰了些。
一陣對話聲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他轉頭,就看到淩悠架著轎子,停在原地,正垂著頭,對一個看起來德高望重的掌門說了什麼。盧滄溪站在他的身邊,同樣一臉乖順的樣子。
那掌門點了點頭,抬手,揉了揉盧滄溪的頭發,然後,對淩悠露出了一個有些和藹的笑容。淩悠於是也眯了眯眼,道了聲謝,才轉頭,就看到元淙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覺察到他的視線,元淙眨了眨眼,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淩悠有些疑惑,開口,問道:“元兄,有什麼事麼?”
元淙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方才何事?”
淩悠看出他不願回答,十分配合地轉了話題:“無事,就是遇到了穀主的故人,打了個招呼。”
元淙點了點頭,那邊,盧滄溪也結束了對話,他走過來,有些好奇的看著二人,說道:“怎麼了怎麼了?我錯過了什麼?”
淩悠搖了搖頭,說道:“差不多到時間了,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