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踏入秘境,淩悠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拉扯感。左手上的縛神絲同右手上的傳承互相拉扯,他閉了閉眼,用自己的元神安撫著傳承的波動。
許久,傳承的牽拉感慢了下來,他長出口氣,左手的縛神絲猛地一用力,將他就這麼拽了過去。
睜開眼,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熟悉無比的,充滿擔憂的眼。元淙在看到他之後,如釋重負地長出口氣,有些疑惑地問道:“淩兄,剛才發生了何事?為何我試圖帶你過來時,似是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淩悠的眼中一片茫然,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啊,有這種事?”元淙點了點頭,淩悠恍然大悟般地說道:“難怪我方才隱約感覺有兩股力道在拉扯著我,原來是有東西和元兄在搶我?”
他的語氣裡帶著笑意,元淙聞言,麵上露出幾分赧然:“也許是淩兄的機緣在拉扯,卻不慎被我打斷了。”他麵色一正,歉然道:“非常抱歉,是我草率了。”
淩悠擺了擺手,搖頭道:“無妨,元兄本就是為了我的安危。況且機緣若當真是我的,那必定還有再次觸發的機會。”元淙的麵上雖然還是帶著歉意,但表情稍微緩和了些,他放下這個話題,指了指麵前,說道:“說來,淩兄可知道這是什麼?”
淩悠抬頭看去,麵前是一株參天大樹,一眼望不到頂。他眨了眨眼,搖了搖頭:“我不知。”元淙歎了口氣,麵上的歉意更盛:“我一被傳入秘境,便掉入此處,遍尋不得離開之法,本想著淩兄會激活縛神絲,那我便可循著力道離開此處,卻久等不得……”
淩悠心裡一動,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是歉意道:“抱歉,元兄,我方才太過慌張,一時沒想起來……”
他垂著眼,一張麵具將他的臉蓋了個嚴嚴實實,元淙搖了搖頭,笑道:“我並非在責備淩兄,隻是在懊悔,早知會是這般境地,便不該將淩兄也牽扯進來。”
淩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這些。然後,他抬頭,看著麵前高聳入雲的大樹,腦中,一個細碎的聲音叫嚷著:“這是空心木啊!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從他離開溪泠山後兩年,他再沒聽過這個聲音,以至於當它又一次響起的時候,本能的,當初那種為了將傳承儘數習得的沒日沒夜記背的頭痛的感覺又隱隱出現,讓他不覺麵色一白,幸好麵具將他的臉擋了個嚴實,才沒有露了馬腳。
輕輕地吐了口氣,他在腦中無奈回道:“泠泠,你不是走了麼?”
被喚作“泠泠”的傳承之靈在他腦中哼了一聲,才說道:“我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走了!我要看看是哪個小妖精勾走了你的魂,讓你不跟我走!”
然後,它頓了頓,繼續說道:“結果過來一看,居然是個運氣好的,空心木的認可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他居然能被這些傲的不行的家夥容納起來。”
聽到這句話,淩悠知道,這裡並不是一個困境,而是屬於元淙的機遇。看著一籌莫展的元淙,他想了想,在腦中問道:“所以,我們要如何離開這裡?”
泠泠似乎對他的話語非常的不能理解,聲音裡滿是詫異:“離開?為什麼要離開!空心木啊!”如果它有實體,它大概都要揪著淩悠的識海搖晃起來了:“你是不是忘了空心木的作用!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外來者不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