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一個一個還錢時，發現了自己止不住發顫的手，以及逐漸變得壓抑的胸膛。他掏出隨身攜帶的藥，在倒出時卻撒了一地。撐著茶幾慢慢俯下身，試圖把到處散落的藥片隨便塞到嘴裡幾顆，可他在快要觸碰到它的時候胳膊一下失力，自己也倒在了地上，腰磕到了茶幾的尖角，尖銳的疼痛蔓延開來，緊緊攥著他的心臟，一點點泯滅他的希望。

陳憐聽到聲響，出廚房就發現了這滿地的狼藉。“齊非曲！”她撲過來，往齊非曲的嘴裡塞了兩顆藥片。又把齊非曲扶到沙發上歇息著，自己去聯係幾天後的複查。

稍稍緩過來，齊非曲打開了手機，看到了那些朋友發來的信息。包括，秦晗怡。

qinn：你看娛樂新聞了嗎，可以啊。

曲不正：什麼意思？

qinn：管好你自己。

齊非曲看著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思考後打開了微博。首頁掛著的熱點帖子，就是他們。齊非曲被這一棒打的暈頭轉向－－資本家的遊戲嗎？他隨手截了圖給薑雲薏發去，問他看到了嗎，準備怎麼辦。

陳憐來到客廳，就看到抓耳撓腮的他，那一瞬間，陳憐還以為藥物的副作用又多一條－－返祖...

“類人猿行為。”她翻白眼，輕嗤一聲。齊非曲招呼著陳憐坐到他身邊，給她看了網上的各類風評。退出看一下自己平時為了合群創建的短視頻平台號，早就不知怎麼多了一大批粉絲。

事已至此，縱使是再遲鈍的人也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沾影帝之子薑雲薏的光，爆紅了。發現這個事實之後，齊非曲似乎是在瞬間就想出了還薑雲薏錢的方法——薑雲薏體麵，可他隻是一個高中輟學的廢物。他隨意自拍一條發布，在短短十分鐘內收獲十餘萬讚。

他隨意倚在椅子上，心中止不住地想，到底怎麼樣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活著呢？活著的意算又算是什麼呢？他生長的十七年裡，似乎從沒為自己活過，秦晗怡是他人生的轉折點，在那之前，他有恩愛的養父母，有優異的成績，有令人豔羨的臉。直到秦晗怡的表白，父親的日益病重——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撐隻有偷偷抹眼淚的媽媽。

回過神來，他打開評論區開始一條一條回複評論，這一通賺足了路人的好感度。與此同時，薑雲薏的消息也回複了過來。

臆:這件事是個意外，想怎麼處理看你，我無所謂。

齊非曲不知道回什麼，索性不回。關上手機，他深出一口氣，靜下心來想著怎麼賺錢還給薑雲薏。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薑雲薏的消息就又發過來了。

臆：咱們是同批的吧，馬上高三，你還想上學嗎？

齊非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屏幕上的“上學”“咱們”幾個字，心中不免得酸澀，他苦笑一聲，喃喃道："上學嗎？如果可以，誰會不想上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