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美景,豔光無限。
柳淮豔一人走在繁花遍布的尚書府有些無趣,誰曉這給京中適齡男女子辦的賞花宴,次次都邀請她個不受寵的王妃作甚。
宴席上眾人有說有笑,觥籌交錯,但是柳淮豔就是融入不進這和諧的氛圍,索性找了個理由離席。
按理她精通如何與人社交,做到人人誇口稱讚並不困難,但是在她嫁給了七皇子後,卻沒力氣維持自己的一片好名聲。
柳淮豔歎氣,慢慢的又走回了席間,不能離開宴席時間過長,不然又要落人舌根。
她麵上仍是一副端莊得體的皇子妃模樣,款步走來翩然落座。
世家小姐各個收拾的花枝招展嬌俏動人,她在這席間終是不合適的。
“驚和匆匆來遲,秦夫人切莫見怪。”
一道清朗的嗓音自宴席中響起,柳淮豔儘量壓住自己內心的起伏,裝作無意抬頭。
鎮國公府的世子,顧驚和
男子麵如冠玉,一襲紅衣肆意放縱,一副絕世的好樣貌偏生配了顧驚和輕狂無畏的脾氣。
席座間的少女一見顧驚和。皆是一帕掩麵,遮著自己羞紅的俏臉,心中春波蕩漾起漣漪。
主座上雍容華貴的尚書夫人一見顧驚和進來,儘是擋不住的喜色:
“誒呀我說這陽光怎麼變亮了,原來是顧小將軍來啦。”
顧驚和挑起了個痞氣的笑,說:“秦夫人抬舉了,我不過去了北疆一趟怎麼都成小將軍了。”
旁人若是挑起這笑看起來像是悍匪般,偏偏顧驚和有副好樣貌,襯得少年得意肆意。
“哪來的話,顧小將軍軍功估計過不了幾日就要到國公府了吧?先彆扯這個快找個地方坐下。”
秦夫人剛落完話,顧驚和就坐在了柳淮豔正對麵的席間,身邊是同他一道長大的宋雲時。
宋雲時的祖父是開國文臣,父親是正三品中書侍郎,他又是新科狀元,做了尚書郎中,溫潤如玉,公子無雙,是京中待嫁閨秀最想嫁的夫婿。
見顧驚和坐在了自己身邊,宋雲時麵上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
“驚和兄,真為想到你我竟一彆已是三年光景。”
顧驚和看起來也有些感慨,與宋雲時嘮了起來:“哪能想到這北疆一待就是三年,不然走之前我至少要摘朵京城的嬌花再去。”
柳淮豔聽不到二人在說什麼,隻是現下滿心感慨。
無可奈何花落去,她都嫁做人婦三年馬上要與夫君和離了,顧驚和卻還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樣子,桀驁不馴的樣子和三年前一點都不差。
如果還像當年一般,她是相府嫡女,遇到了書院中最耀眼的顧驚和,那她或許還會芳心暗許。
可惜,物是人非。
席間不斷有人舉著酒杯像顧驚和敬酒,柳淮豔隻是一人坐在為兩人布置的位置上。
李家剛參加花宴的小姐對此不解,小聲問身旁的姐姐道:“阿姊,為何七皇子妃一人坐在席間也不與旁人說話。”
李大小姐警告的看了妹妹一眼卻又輕聲回道:
“京城誰人不知七皇子妃三年無嗣,不受夫君寵愛,七皇子三年內踏足皇子府的日子可是屈指可數,這是京中天大的笑話,也是柳相的笑話。
無數的請柬送到七皇子府上,最後出席的,隻會是一人,七皇子妃,從未見七皇子夫婦一同出席過哪怕一場宴會。”
李三小姐聽後麵上的驚異之色毫不掩飾,一雙大眼睛中是溢出來的同情之色,她問:“阿姊,那為何無人去與皇子妃殿下說話?”
“七皇子妃不受寵愛,柳家勢大,全族岌岌可危,無人願意去與她交流,即使她是柳淮豔。”
“再早點,可能還會有人要暗諷七皇子妃兩句,或是背後嚼點舌根子,可放到如今卻是沒人敢開這口了。”
李三小姐的胃口被吊起來了,眼睛眨巴一下追問到:“怎麼了呀,阿姊你快給我說說嘛,”
平日最難與人相處的王家小姐卻摻進了二人話題回答道:
“因為朝堂要變天了。”
幾人在角落處悄悄咬著耳根子,賞花宴的時間也緩緩流去,不消片刻就是眾賓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