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軒一喜,俯下身來憑著朦朧的光亮看著洛可可的眼眸,唇角微勾:“某隻懶豬昨天晚上還說要送我來著。”
洛可可一坐而起,困意頓時消散殆儘。“誰說我不送了,這不就起床了嗎。”
擰開床頭的燈,微亮的光線擴散在臥室中,不經意掃到梳妝台上的某個亮點,洛可可的心竟然不自覺的一沉,一股濃濃的不安漸漸擴散開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迅速起身穿衣,將那些奇怪的東西拋諸於腦後。
天邊灰蒙蒙的一片,黑雲壓城,洛可可的心情也極度低落。陪著邵振軒坐在公交車上,她什麼也沒有說。窗外掠過小城的街景熟悉的風貌,洛可可目不轉睛地盯著倒退的景色,吐出聲聲歎息。
這一班公交車開得特彆的快,沒一會就到了車站。清早的車站不免有些冷清,依稀有些人走過,邵振軒拉著洛可可來到候車室尋到幾個熟悉的人影就朝著他們走去。跟在他身後的洛可可看見他們不免一愣,原來他們是約好了一起走的。
孫護士眼尖的看見了邵振軒身後的洛可可,臉上的笑意馬上斂了斂,正色道:“這麼早可可也來送行啊。”
洛可可見她也在自然是不服氣的,答:“家屬送行很正常啊,孫護士怎麼也在?”
洛可可的話讓孫護士臉上一窘,當著邵振軒的麵又不好發作,生生地憋紅了臉。其餘幾人見狀不免覺得頭疼起來,當孫護士遇上洛可可就沒有消停的份。森展露著大白牙上前來和可可打招呼,戲言他是孤家寡人沒人送行。
邵振軒不自覺揚眉:“用我送你?”
森大驚,然後笑著擺手。“不勞您大駕,你不去可不行。”
看著森吃癟的樣子,洛可可忍不住笑了。卻沒想到森欺負邵振軒不成轉而將矛頭指向了她。“可可,連你也笑話我。”
洛可可揶揄他:“孫護士一直堅守在你們身邊,你想要人送行隨時都行啊。”
誰知森聽了倒也不惱,露出一口大白牙光閃啊閃,然後話鋒一轉一字一句的說給她聽:“你明明知道人家喜歡的人是你。”
這下輪到洛可可囧了,居然將婚禮上的鬨劇給說了出來,果然這場史無前例的婚禮會是她一生的痛啊。笑著打哈哈,檢票口傳出喇叭,他們要檢票了。
大家收起剛才的歡笑,一一正色道彆,洛可可的手還在邵振軒的包覆下沒有鬆開。她不舍的望著他的眼,另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衣角微微用力已經皺了一塊。
半晌,見大家都準備走了她才扯出一個微笑,對著邵振軒說:“好好照顧自己,早點回來。”
被溫暖的懷抱圈住,有些□□。她看不見此時邵振軒的表情,隻聽見他清冷的聲音透著絲絲溫暖從頭頂飄下。
“自己小心。”
有些讓人鬱悶的話,洛可可卻來不及去深究就目送邵振軒一行人檢票上了車。輕歎一口氣,卻發現自己身旁突然多了一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同送行的孫護士。
“你要回去了嗎?”
洛可可輕輕應了一聲。
“邵醫生不在身邊會感覺到寂寞的吧。”
洛可可反問:“你呢?”
孫護士扯了扯唇,苦澀的微微一笑,沒有道彆隨即走遠。她和邵醫生朝夕相對同床共枕,那麼自己和他身為同事每天必見,又何嘗不會想念呢。
金秋十月,有點冷。
恍恍惚惚的出了車站,洛可可上了公交車,身邊的座位空著。窗外的街景沒變,隻是身邊沒了熟悉的氣息。邵振軒傳了一條信息,路上小心。
唇角邊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窗外陽光漸灑,照得洛可可的臉透亮。很快的,小嘴卻撅了起來,他乾嘛總是提醒自己要小心,難道自己在他看來就這麼不小心嗎?
一掃心裡的陰霾,公車到站,洛可可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路邊潔白的燈柱,這還是她第一次觀察到每條路的路燈都不同。手中緊緊握著手機,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感覺一路上都是邵振軒殘存的氣息。
回到家裡氣息更濃卻讓洛可可感到失落,目光卻又接觸到梳妝台上的那個亮色物體,心沒來由猛地一顫。洛可可眉頭一皺緊緊盯著梳妝台上的手表,風澤,到底想要做什麼。
帶著這種疑惑將家中裡裡外外全部打掃了一遍,然後洛可可又整理起臥室來,不知不覺已是晚上。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雙眼沒有盯著正在熱播的電視劇而是投注到了床角的手機上。慢慢爬過去抓住手機,摁亮了屏幕,沒有信息沒有來電。
洛可可突然想起邵振軒走前對她說的話,第一天可能忙的沒有時間打電話給她。
失落的笑笑,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起身去浴室裡衝了個澡。回到房間仍是不死心的摁亮了屏幕,果然有一個未接電話,是邵振軒。洛可可懊惱的咬住了嘴唇,怎麼早不打完不打,不偏不倚趁著她洗澡的時候打了過來。
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屏幕亮了,邵振軒的電話又來了。飛快的按鍵接聽,洛可可有些緊張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清冷熟悉的聲音傳來。
“可可,我早到上海了。”
“恩。”
“身體好些了麼,一個人在家要小心點。”
洛可可臉上一紅,忙答道:“恩,好多了。”
夜色漸深,邵振軒盯著窗外的夜景緩緩笑了,隻留下一句話點燃了洛可可內心的火苗。
“那好,皇糧我會如數上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