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晚 壞小孩(2 / 2)

房間裡響起一番動靜,不一會兒門開了,露出南河那張鼻青臉腫的臉。

他一張臉腫的如豬頭一樣,他眯著眼睛,把手攤開,示意我把藥給他之後人就可以麻溜滾了。

我將藥遞給他,人卻沒動。我不適應地扯開嘴角的微笑,努力釋放我的好意。

“切”南河扯起嘴角,讓開了房門,“不想笑就彆笑。”

我見好就收,也溜了進去。房間裡充斥著一股藥味,書桌上擺著淩亂的作畫。

“怎麼?為你爹來報仇來了?”南河的眼裡充滿了尖銳,“就算這樣,這樣的人渣我還是見一次打一次!”

他低下頭,點燃了一支香煙。他眼裡死寂的黑洞吞噬著跳躍的火光。

“沒有,咳咳,我很感動咳咳,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這邊。”我聞到嗆鼻的煙味,有些咳嗽但還是堅持把我想說的話說完。

南河瘦長的手指捏著煙,吞雲吐霧之間,彈煙灰的手一頓,下一瞬他直接將煙蒂按在了書桌上,接著默不作聲地把門大開著。

我向他感激地笑笑,“不過他也沒說錯,我的確是災星,這是他第一次帶我出來玩。”我黯然地垂下了頭。

“我害死了我未出生的親弟弟,我爸媽就是因為我離婚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了磅礴的傾吐欲,我滔滔不絕地講著童年時期的彈珠、彩色的玻璃彈珠。

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的彩色彈珠,奪走了未出生弟弟的生命。

躺在地上孤零零的彈珠,我忘記收拾了的彈珠,被媽媽一腳踩上,然後一大灘的鮮血在地板上緩緩流動,從媽媽的身下流出。

“所以有時候我覺得是應該的,我不被人喜歡是應該的。我就是一個壞小孩。”我平靜地說著,說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心中卻久違地輕鬆了一點。

“你想喝白開水還是海水?”南河不置一否,好像我談論的不過是明天的天氣一樣。

我的平靜出現了裂殼,難得的有一股怒氣充盈在我的胸中。“你聽到我說了些什麼嗎?”

“聽到了,聽到了,你是壞小孩。”南河懶散地掏了掏耳朵,敷衍著我,“好吧,壞小孩,我猜你不想喝海水,那就白開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