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模糊了雙眼，一聲悶哼，再睜眼時，男人捂著肚子退到了巷口外牆上，顯然，吃了一個很有力的拳頭，男人身旁站著一個少年，他插著兜，黑色的衛衣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看不清他的臉，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男人罵罵咧咧地撿起皮帶就走了，她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變態男惡心的嘴臉。

雨小了，驚慌的少女狼狽地坐在地上，懷抱著腿，低著頭，身體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抖的很厲害。男孩把雨傘撿起來，彎下腰舉在她頭頂：“沒事了，彆害怕了，下次彆這麼晚一個人走這種巷子了。”見她不說話，這才注意到女孩膝蓋磕掉了一大塊肉，一直在流血。

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盒新的創可貼，放在伊芊梓身邊，思考片刻，摸出耳機，連上音樂，給她戴上：“聽聽歌吧，心情會好點。”接著走到一邊，默默地靠在牆邊抽煙。

“愛隻能，在回憶裡完整。”

“想把你抱進身體裡麵，不敢讓你看見，嘴角那顆沒落下的淚。”

“如果這是最後的一頁，在你離開之前，能否讓我把故事重現。”

耳邊的旋律響起，堆積的情緒沒忍住，一下子全跑了出來，少女把頭埋進腿間，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聽到她的哽咽聲，男孩心疼的把帽子取下來，壓在她頭上，靜靜的陪著她。

歌不知道循環了多少遍，腳底的煙頭也多了六七個。

…………

道謝離開，已經八點半了。

打開客廳燈，伊芊梓看見伊萍坐在沙發上喝酒抽泣，屋裡破爛不堪：摔碎的碗筷、倒在地上的飯菜、東倒西歪的桌椅。

“我命怎麼這麼苦啊，遇到你爸這種混賬玩意，你也不懂事……”看著她被扯亂的頭發，臉上的淤青，抽用完一半的紙巾，伊芊梓又心疼又恨。

收拾完客廳，安撫好伊萍睡覺，她才走進衛生間，鏡子裡麵無表情的少女看不出任何心緒。

她打開沐浴頭，一股冷水衝刷下來。伊芊梓拿出搓澡巾在脖子裡，胸口上不停地擦拭，打上沐浴露，一遍又一遍地搓著，直到白密的泡沫沾上鮮紅的血跡，她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