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剛過,拍賣會正式開始。
雖說是私人拍賣會,拍品的成色卻都不差,大都來自港圈眾名媛,所得將全部捐給旨在嗬護貧困少女成長的【雅妍】基金會。
發起人賴婷恩上台熱了場後,國內頂級拍賣師孟洛出現在拍賣台後。她簡單地介紹了自己,隨即進入主題,為眾人介紹了第一件拍賣品。
一幅抽象畫,名喚《謎底》,新銳畫家陳汀成名之作。隨著他聲名越來越強盛,這部作品的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起拍價36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5萬。
喜歡這幅畫的人不在少數,這其中包含了喬綰這個學畫的,雖說她學的是古典油畫,卻並不妨礙她欣賞陳汀的畫。
拍賣師還在講解,她就按耐不住了,和身旁的徐映竹閒聊,“陳汀是我很喜歡的畫家,我一定要拍下來。”
“彆的不說,十年內鐵定升值五到十倍。”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特有精神兒,仿佛初夏的花,豔麗生命力也旺盛。
徐映竹喜歡這樣的姑娘。
她朝她笑笑,“那祝你成功。”
喬綰肉眼可見地更開心了,“謝謝你,小竹子。”
剛聊完,拍賣師示意眾人可以出價了。喬綰等到第五個才舉牌,一舉大幅度提高了價格,將這幅畫的價格推至一百萬。
孟洛:“《謎底》一百萬一次,《謎底》一百萬兩次,《謎底》......”
拍賣師第三次喊時,陳秉曲忽然舉起了牌子,“一百五十萬。”
又是一個“不合常理”的叫價。其他人當他愛極了這幅畫,李君逸卻是沒看懂。
他不禁問傅明則:“你說這貨在乾什麼?和自己心上人搶東西?本來就已經把人惹惱了。”
話到這,結論已經很清楚了:“智商和情商都是個好東西,可惜的是,這貨一樣都沒有。”
傅明則:“......”
卡頓了兩秒,望向李君逸。初時沒說話,李君逸莫名其妙,“你看爺做什麼?哪裡說錯了?”
傅明則:“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想拍下這幅畫送給喬綰討她開心?”
李君逸一副“還能這樣?”的表情,無聲地嘲了句人傻錢多,這茬算是過了。
兩桌之隔,喬綰的眼皮子重重眨了下,也僅限於此。
在孟洛第三次喊出陳秉曲價格前舉起了出價牌,“兩百萬。”
正如陳秉曲所說,外形婉約柔和的一姑娘,其實倔得很,吃軟不吃硬。
就算他最終砸高價拿到畫,喬綰也不可能多看他一眼了,說不定還會被她當神經病看。
雖不是多鐵的關係,但關係到對方的終身大事,傅明則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多說一句。在陳秉曲準備再次舉牌時,橫過自己的牌子敲了下他的胳膊。
陳秉曲睨他,一臉的莫名其妙。若是仔細瞧,莫名其妙中還藏了些煩躁。
傅明則甚至沒看他,寡淡開口,“你要是想沒老婆的話,就繼續。”
陳秉曲聽完,先是默了兩秒,之後咬著後槽牙笑了聲。
“女人,就是麻煩。”
李君逸無縫隙、毫不留情補刀,“麻煩你還舔著臉跟在人後麵兒,這得多賤啊。”
陳秉曲氣得拿牌子砸他,到底是聽了勸沒再往上加價。
拍賣師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動靜,確定陳秉曲放棄了加價,目光又於場內梭巡了一圈。末了,停在了喬綰身上。
三次喊價之後,《謎底》 有了歸處。
場內掌聲陣陣,喬綰不僅沒有得償所願的快樂,還氣得直哼哼。
“我上輩子是殺他全家了還是怎麼?”
“多花至少一百萬,乾什麼不好?”
最後還飆了句粵語,“lese.” [粵語垃圾]
楚涵大概搞清楚怎麼回事了,往傅明則幾個人的方向看了眼,“原來認識啊?”
喬綰不情不願地恩了聲。
如此這般,饒是徐映竹見多識廣也愣是沒能想清楚這些男的在想什麼。相比之下,傅明則還算正常的。
然而,徐映竹的這個想法都沒能維持半個小時。
*
第四個拍品有了歸屬時,徐映竹這桌有了異樣動靜。
原是沒有餘座的,這人一靠近,就有人自動自發地讓出了位置。不僅如此,還帶走了自己用的茶具,過分謹慎。
盛東黎,到了。
在北城,新一代基本都避著他的鋒芒走。若說實力懸殊多大,談不上,但同盛東黎對上絕對落不著什麼好。
此刻,他坐在徐映竹身側,背脊挺得筆直。
合身的襯衣和西褲纖塵不染,也沒有一絲折痕。明明經過了一天的忙碌,但他仍是過分精致,優雅不減。
徐映竹的表情很淡,“你怎麼來了?”
盛東黎棱角分明的臉自進場後第一次有笑意浮出,“來拍賣會,肯定是想拍點什麼。”
徐映竹所有似無地應了聲,沒再多問。盛東黎強大的氣場也侵擾不到她,該乾什麼乾什麼,同之前一個樣兒。兩桌之隔的地方,反應都比這邊大。
起因於陳秉曲一聲誇張到不行的低吼:看那邊,盛東黎。他左手邊的那位,就是他屬意的盛家少奶奶。
他左手邊是誰呢?
徐映竹。
傅明則尋聲看了過去,停留了幾秒,又撤了回來。他的神色很淡,完全瞧不出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