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家宴,老人家難免開心。另一麵,是真心喜歡傅明則吧。優秀沉穩,行為處事矜貴有度,又生得這般帥氣,長輩最喜歡的一款。
徐映竹如是想著,纖白的手同時伸向傅明則。說不出的客套,仿佛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麵。
“傅先生,你好。”
傅明則的目光於那一抹纖白上停了停,嘴角若有似無地動了下。
隨後,他站起,將那纖白攏入掌心,
“徐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希望未來,合作愉快。”
徐映竹頷首,極微弱的幅度。
打過招呼,她在空位坐下,神色和動作自然坦蕩。
傅明則配合她演戲,祭出畢生演技裝不熟。
桌間絕大多數人都沒瞧出異樣,但也有知道內情的。比如,徐映竹的父母。經時光磨礪仍舊美麗婉約的蔡伽姍,目光在女兒身上停駐了好一會兒,轉向了老公徐正安,長睫就這麼顫了下,徐正安就明白太座大人什麼意思,嘴角勾了勾。
下一秒,拿了手機,給蔡伽姍發信息。發信息這事兒他平時很少乾,但老婆有疑問,怎麼樣都是要解決的。
【孩子們的事兒讓孩子們自己去磨吧。你現在就當看八點檔電視劇。】
蔡伽姍收到,看完,“......”
心道:八點檔多是狗血劇,哪家親媽都舍不得寶貝閨女經曆狗血劇情。
隻是這話,她並未同徐正安言明,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兒,
【就這麼對傅明則開綠燈了?】
徐正安就是個寵女兒的,從不吝於在她身上花時間。小竹子剛剛出生那會兒,兩個人都忙,總是將孩子往老宅送。她於心不忍,決定辭職多陪陪她,結果徐正安說不用。
他帶。
初時,她是抱懷疑態度的。結果證明,隻要有心,男人也能把孩子照顧得很好。三年後,小竹子上了幼兒園,他才將重心重新放回到事業上。小竹子因為陪伴和愛意給夠了,安全感很強,情緒穩定。
當時她就有想過,這樣的一個爸爸極大可能會對女兒的男朋友不那麼友好,至少很多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眼下看來,是她想錯了?
徐正安:【我不是為他開綠燈,我是想我們小竹子開心。】
徐正安:【她喜歡就試試嘛,不合適就換一個。】
徐正安:【沒有合適的更好,在家陪我們一輩子!】
蔡伽姍一條條看完,若不是礙於此刻人多她定是要翹起大拇指為他點個讚。
有個想法如此開明的父親,是小竹子的福氣。
聊了一陣,蔡伽姍決定聽老公的,把兩個人之間的互動當八點檔看,彆說,真挺有趣。
......
家宴,於熱鬨和樂中走到了尾末。
徐映竹明兒一早有行程,回自己的住處是最方便的。離拍攝地一公裡,她步行都能到。
她來時徐映淮接的,回程並不順路。時間晚了,也不想再折騰司機。當下決定蹭爸爸媽媽的車回家住,明兒早起半小時就是了。
不想剛道出想法,老爺子就發話了,“用得著那麼麻煩?你住的這個地方,和阿則很近阿。”
“都在西環路那邊。”
徐映竹:“?”
她下意識望向傅明則,“你住西環路那裡?”
要不要這麼巧?還是他房產太多,分布各處,撞到他的機會總比其他人多。
傅明則似讀懂了她心中所想,眼底隱約有笑意冒出,“工作室在那附近,所以有置業。”
這理由合情合理,讓人無從反駁。
隻有傅明則知道,他會住西環路是因為離她近。他走到涼台,就能看到她所在的小區。這讓他覺得安穩,歡喜。
“一起吧。”
徐映竹也沒多想,“行,那麻煩你了。”
......
這是徐映竹第一次上傅明則的車。
車內十分乾淨,清冽淡香浮動,讓人倍感舒適。擺件不多,但質地都是極好的,款式也彆致......
徐映竹置身傅明則的世界,過往的記憶被勾動。
鎖好安全帶後,她稍稍側過身,睇著傅明則,“你實話和我說,你是不是有潔癖,或是強迫症?”
傅明則怔了怔,隨後直麵她的視線:“為什麼這麼問?”
徐映竹:“以前我看你筆記,書寫工整,連標點符號大小都一模一樣。就比如這一頁出現了十幾個句號,大小都一樣,仿佛複製粘貼。”
傅明則不禁失笑,矜冷褪去,“你怎麼知道是一樣的?”
徐映竹認真臉:“我拿尺子量過。”
傅明則:“......”
幾息後,他笑說,“我算是知道了。”
徐映竹莫名其妙,“你知道什麼了?”
傅明則深睨著她,眼底有戲謔,根本不介意叫她瞧見,“知道為什麼你的成績那麼難上去了。”
這是說她學習成績渣的意思?
北城top3的高校,她自己考進去的,她學渣?
徐小姐當即冷下臉,“你什麼意思?說明白點兒。”
傅明則膽兒大得很,繼續細化:“聰明勁兒都用到犄角旮旯了。”
徐映竹:“什麼叫聰明勁兒都用到犄角旮旯了?我那是在研究學霸是怎麼成為學霸的。”
討論到這,徐映竹又想到了他鴿了她的事兒,不禁拿話剜他,“成績難上去我自己的事兒,沒礙著誰。”
“你呢,不講信用。說帶我起飛,結果跑到沒影了,還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番話,難免激起了些心火,燒得徐映竹的杏眸都是晶晶亮。
傅明則凝著她,第一次提及過去,心中沒有痛感。
“對不起,是我失信了。”
他彎眼笑,為她在眼前,為還有機會修補過往空洞,“我們重來一次,這回,一定帶你飛。”
徐映竹在這清雋純粹的笑意中沉淪了兩秒,隨後冷嗤,“你準備怎麼帶飛我?我現在考上大學了,比你紅,又不差錢......”
她執意和他掰扯,幼稚到她自己都嫌棄,但叫她放棄掰扯,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傅明則也不介意。
徐映竹做什麼,他都願意照單全收。甚至,為之欣喜。
他認真思忖半晌,低低開口,“那我按照自己想的做,你覺得達標了和我說。”
徐映竹,“那我一直都不說達標呢?一年,兩年......八年。”
她把時間戰線無限拉長,故意搞事兒。
傅明則似渾然不覺,“那就繼續努力。”
和一輩子比起來,八年十年算什麼呢?
隻是想她,他都能堅持八年。現在她在身旁願意給他哄,八年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一瞬,徐映竹在傅明則總是沉靜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縷激烈的情緒,和此刻他整個人溫柔放鬆的狀態是不匹配的。
她有些訝異,想要深究,但那縷情緒已經不複存在。
然後他就發動了車,突如其來的聲響打亂了她的思緒。
冷調含笑的聲音緊跟著拂向她,“努力,就從現在開始吧。”
徐映竹:“?”
“蹭你個順風車也算帶飛?” 這男的怎麼那麼敷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