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街上處處充滿古怪,左竹心中不適,卻無法貿然詢問他們究竟是不是在議論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自己的路。
她沿著去布店的路上一路尋找,但始終未發現昨日丟失的包袱。走到布店附近,她又碰到了昨日衝撞她的那個孩子。
那孩子就住在附近,平日裡也是在這一片玩耍。他看見左竹,“嘻嘻”一笑,大聲道:“克父克母的災星出門了!”
左竹聞言麵色一變,那孩子見勢不妙,拔腿便躲回了家,藏在窗戶後麵,透過窗口幸災樂禍地看著左竹的身影。
有了那孩子開頭,周圍的人對左竹的議論也變得明目張膽起來。
一夜之間,左思年胡謅的那首惡毒的打油詩似乎傳遍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左竹是個長著反骨克父克母的怪胎。
左竹靜靜站在人群中,任由他人對她指指點點,雙手死攥成拳,背脊卻挺得筆直。
一個青年的聲音猛然從人群中冒出來,帶著些落井下石的惡意,陰陽怪氣道:“這世上竟有這樣臉皮厚的人,若是我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一定終日蒙頭蓋麵,絕不踏出家門一步!”
左竹轉頭看去,這人她記得,幾個月前曾在街上汙蔑老人偷他錢財,被她當場識破奚落了幾句。
今日可算是讓他等到報複的機會了。
左竹上前幾步逼近他,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反唇相譏:“一個道德淪喪的無恥之徒,有什麼臉麵在這裡大放厥詞!”
那青年本來被左竹的目光盯得有些躲閃,聽她這麼說,立刻氣急敗壞道:“那也比不上你勾引自己的親堂哥!不要臉的小□□!”
聽了這話,左竹一愣,周圍人群的議論聲停了一瞬後,更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左竹沒想到左思年竟還編造了這樣荒唐的謠言,她臉色發白,卻仍硬撐著回擊道:“你說這話可有證據?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行得正坐得端,你兩嘴一碰毀我清譽,是要去見官的!”
那青年一聽要見官,雖仍不服氣,卻偃旗息鼓。
與左家素有交情的胡大娘正巧路過,在人群外站了一會兒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不忍見左竹難堪,連忙擠進人群將左竹拉到一邊:“竹丫頭快少說幾句,你一個人是爭辯不出高低的。女兒家清譽最重要,你現下快快回家,近幾日莫要出門。你隻要問心無愧,過段時日謠言自也散了。”
左竹平白被汙蔑,心裡縱有憤懣不甘,卻也知道胡大娘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她拜謝過胡大娘,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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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言風語向來傳得最快,店鋪裡的顧客迎來送往,左碩很快便得知了今天的事情。
乍聽到城中瘋傳的打油詩,左碩眉頭一皺,略加思索便知道這必是左思年乾的好事。
以往便也罷了,隻是如今他急於將左竹打發走,這謠言遍地,讓他怎麼給左竹找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