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江戶川柯南是不是被……(1 / 2)

當誌保遇到哀 鄭古 21689 字 11個月前

江戶川柯南是不是被毛利蘭給好好地修理了一頓,灰原不知道也不在意。她現在更關注的是誌保,睡著的誌保。

誌保好像又做噩夢了。

屋內昏暗一片,厚重的窗簾掩映下,隻有靠窗的地板上有著幾道不太明亮的光影,正在隨著屋外夜風的吹拂頻率慢悠悠搖擺。

陡然醒來的灰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混沌感,遲鈍的大腦舒緩了一瞬,才想起摸索手機看一下時間。

手機屏幕的亮光刺地灰原眼睛疼,也似乎驚擾了誌保。

淩晨兩點十分。

誌保睡著的眉頭也緊緊擰著,灰原伸手一摸,才發現誌保已然出了一頭的汗。

灰原又拿空調遙控器調了調溫度。

從某一天夜晚開始就這麼心照不宣地睡在同一張床上,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過分床和分房的話題,另一間臥室就那麼閒置著。

生活習慣上,形影不離的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秘密。生理習性上,兩人已經逐漸趨於同步。

灰原仍然會夜間醒來。

以前是因為懼怕組織而做噩夢驚醒,在誌保的努力開解和陪伴下,灰原現在已經極少做噩夢了。然而灰原發現誌保夜裡也會睡不安穩,今天灰原醒來就是因為誌保。

誌保在做噩夢。做噩夢這種事還會傳染的嗎?

灰原輕輕拭去誌保額頭的細汗,又揉了揉誌保的眉心。長久以往,誌保該不會額間長出豎紋吧。

噫,想想都覺得瘮得慌。誌保搖頭甩走幻想的畫麵,一手環抱住誌保的腦袋,一手摩挲安撫誌保捏緊的拳。

誌保在做什麼夢呢?灰原猜不到。

誌保從來不提,她束手無策。

灰原微微沮喪,是不是因為她幫不上忙,所以誌保才從沒提過?

那她是當做不知道好呢,還是明早問一下誌保好呢?

這樣睡不安穩的誌保,灰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組織那邊已經好久沒有消息傳來了,這幾天誌保也並沒有開啟新的耗費心神的研究項目,那些奶茶店的經營也很順利沒有來打擾到誌保這個甩手掌櫃,幾個小家夥這些天也很安分沒有探險,工藤那邊也沒有什麼幺蛾子,米花鎮更是難得的平靜不管大小案件都沒有發生。

排除一係列可能的原因,又會是什麼原因導致誌保睡不安穩呢?

想著想著,灰原心裡有些不舒坦,她都對誌保坦誠了,誌保卻並未完全對她坦誠。

也對,她無論如何是不會知道誌保在另一個世界的情況的。隻能安靜地聽誌保各種描述和分享,她畢竟是無法核實誌保是否是如實描述了的。

第二天一早起床,兩人眼下都有著青黑。

誌保盯著鏡子裡自己的黑眼圈,懷疑自己是否是年齡到了。怎麼早睡早起也還有黑眼圈?

灰原拿著牙杯也站到鏡子前,指了指眼下:“這可不是因為熬夜研究數據所致,隻是單純的睡眠質量不好而已。”

想到之前幾次被誌保夜間動靜驚醒的經曆。灰原盯著誌保洗漱的動作想了半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問個清楚。

“你知道…你會做噩夢嗎?”灰原盯著誌保的眼睛,也留意著誌保的神情。

“啊?我昨晚做噩夢了嗎?”誌保放下水杯,似乎是在回想,“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吵。我隻是想知道你做了什麼夢。”灰原的心提了起來,好擔心誌保會說出是因為組織而做噩夢。

“昨晚…貌似…可能…也許是那種因為實驗研究做不出來而抓耳撓腮的夢吧。”

“不一樣,研究做不出來的話,做夢的時候你會囈語研究術語和方程式,雖然詞語稀碎都對不上,但你是麵無表情的。昨晚你沒有說夢話,隻是在掙紮,表情也很痛苦。”

誌保雙手一攤:“那就不知道了,做的稀奇古怪的夢而已,人醒後又哪能想得起來。”

那…最近有遇到什麼事情嗎?誌保肯定在心裡壓著事,灰原想知道那些不可說。“誌保,你再想想呢。”

灰原看懂了誌保的表情是真的在迷茫,而不是敷衍。她便也努力回想著前幾次誌保睡不安穩的時間段裡發生過什麼事,排查著可能的情況。

“你真的沒有瞞著我什麼嗎?”灰原跟在誌保身後,看著誌保洗漱穿戴好,整理好了房間,拉上了窗簾。

今天是個大晴天呢。窗外的大太陽的光線順著窗簾敞開的寬度滿滿地瀉入房間的地板上。

溫暖蔓延開,給房間帶來一絲熱意,灰原伸了個懶腰,想要去把窗簾全部拉開,給房間透透氣,突然靈光一閃。

“這窗簾明明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全部拉開了的。”灰原轉身看向誌保,“現在窗簾隻拉開了一半,還有一半是你給闔上的。說起來,誌保你是畏光嗎?”

誌保也想到了什麼,頗有些無奈地看向灰原:“…首先第一,我身體健康,不存在某些病毒感染啥的。第二,嚴格來說不是畏光,隻是不那麼喜歡太強的光。第三……”

“第三?”

“第三,要說瞞,估計就是那個了吧。”

灰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直接問了,誌保也就這麼直接說了。

早知道就早點問了,好對症下藥,難為自己想東想西設想一大堆可能性。

會是什麼事情呢?會…和她們倆有關嗎?肯定是和組織沒有關係的。因為誌保說她從來沒有懼怕過組織。

“第三嘛,似乎是某一次做夢開始,我想起以前塵封的記憶。嗯,倒也不是塵封,可以稱之為是被封印的記憶。”

“封印?你是說?!”灰原也擰眉嚴肅,話題變得有些陰謀論了。

誌保揉了揉眉心:“是的。有人對我的記憶做了手腳。不知道是通過催眠讓我遺忘還是直接什麼手段給我抹除了。但是現在那段記憶複蘇了,可能因為我離開那個世界太久,原有的抑製手段無法再遏製了;也或者是因為那場鑽石塵的激發,在我身體脫力極度的精神疲憊情況下,那段記憶趁機跑了出來。”

“那,是什麼記憶呢?”灰原拉著誌保坐在沙發上,把抱枕塞到誌保手中,給誌保續了咖啡。

誌保環著抱枕,握住灰原的手,安撫地笑笑。“沒什麼。隻是突然想感慨,我們的經曆合該是一樣的。即便是兩個世界,怎麼可能差距那麼大呢?”

“……”灰原抓緊誌保的手,等著誌保繼續往下說。

“我的父母…”

灰原訝然:“爸爸媽媽?”

“對。我的厚司爸爸和艾蓮娜媽媽…是假的。”

“你不是他們的血脈?”灰原的第一想法是,目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宮野誌保?想到這裡,灰原竟然有絲絲喜悅。如果她們之間沒有生物學關係的話,是否會更益於關係的進一步發展?隻是下一秒她就意識到自己想岔了,她兩人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沒有生物學關係。

“不。毫無疑問我是你。”誌保打碎了灰原的異想天開。

灰原有些失望,是了,她說的是爸媽是假的,不是說她自己是假的。

“我記憶裡的爸媽是假的。我的世界的科技要稍微先進於這邊。”誌保露出追憶的神情,慢慢敘說著,“我因為工作繁忙且研究所把控嚴格,與爸媽一直是見少離多。偶爾碰個麵,也少有機會發覺異常。但,其實那零星幾次見麵都是彆人假扮的,日常的全息投影通訊也都是科技合成的。”

“其實,爸媽早就不在我身邊了。可能去了天堂也可能和你的爸媽一樣失蹤了。研究所那麼做…可能也是為了更好地控製我吧。”誌保垂著頭繼續說,“也許是那場我被救回去的戰爭場景,廝殺和轟炸場麵太過殘酷,讓還很幼小的我,下意識順從他們的手段,自我逃避地掩藏了那段記憶。絢麗多彩的鑽石塵算是個引子,掀開了那段回憶的一角,緊跟著之後幾次夢境和日常遇到的一些爆.炸場景後,那段記憶基本都回歸了。”

“…事實上,第一次見到那個貝爾摩德的易容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回避那個猜想。直到,慢慢地,不得不直麵現實。小哀,我有和你說過,我是軍.方解救回去的嗎?”

“沒有。”灰原很驚訝了。在這個世界裡,她所了解的日本各方部門,似乎還未有某軍.方直接介入到與黑衣組織的戰.爭吧。但也可能是之前的她並未能夠接觸到組織的機密,誰知道日本的軍.方會否也被組織滲入了呢。

“我們不一樣的隻是,你在黑衣組織,我在軍.方組織;不過我的明美姐姐是一直都真實地活到了我離開的。我們活在彆人的嚴密監控下,活在他人精心策劃的騙局裡。他們控製你是為了魔藥,他們控製我基本也是為了基於我的天賦而誕生的大型殺傷生物製劑…你是負載著壓力忍辱負重,我卻是一無所知的傻麅子被人蒙蔽那麼久。”

灰原忍不住環住誌保的脖頸,她現在隻能心疼地擁抱誌保,傳遞力量。單純的言語已經無法來安慰誌保,灰原撫摩著誌保的後頸,將自己的麵部貼到誌保的臉頰上。

誌保扔開抱枕,托住灰原的臀部,用力地回應這個擁抱,感受灰原通過溫熱的肌膚傳遞的熨帖。沉吟片刻,誌保輕輕拍拍灰原的後背:“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我現在已經在這個世界了,屬實後知後覺,就算再想做點什麼都沒用了。拳打空氣,鏡花水月,都是無用功。”

誌保將額頭抵在灰原的肩膀上:“況且,要不是到了你這裡,我可能會永遠那樣一無所知地被蒙蔽和利用下去。世界的本質還是利益至上的,他們冠以拯救那麼美好的詞語,還不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把控我的研究天賦以圖利。嗬,也是我太傻,竟然從未懷疑過。”

“小時候目擊的那場戰爭,在槍林彈雨下的被軍.方解救,根本就是他們計劃好的陰謀。就算他們不是主動進攻和挑起戰爭,也絕對少不了插手和順水推舟地參與。他們每每躲在幕後看著無知的我,肯定都笑得很大聲吧…”

“所以我讚成你不加入證人保護計劃。我不信任任何組織或者團體。我們可以自己努力站起來。隻要自己強大了,妖魔鬼怪自會退避三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

話題被誌保轉到了證人保護計劃上。原來那時候,誌保就已經知道這個真相了嗎?竟然一直藏著不說。她都沒能在那麼多的夜深人靜中及時地陪伴在她身邊。

酸澀蔓延到胸腔,灰原隻能更心疼地抱住誌保,與誌保緊緊相貼。“我們還有彼此。”

第一次說出壓抑在心底的這些話,憤懣的情緒有些翻湧,心底又有些許解脫,誌保聞著灰原身上的氣息,平複著心情:“上天也是給了我補償的,我見到了你。我還有了魔法,我能保護小哀了,誌保不再是弱小無助的了。”

灰原微微低頭,額頭蹭著誌保的臉頰,“是的呢,我就仰仗誌保的守護啦。”

兩人用貼貼平複心情和緩解情緒,灰原黏在誌保身上,計劃著帶誌保去什麼地方好放鬆心情。

回想著夜裡誌保的神情,難怪那時的誌保麵上不是精神緊繃的那種焦慮,更像是和她得知明美姐姐消息後一樣的極致痛楚和悲憤。

“那個魔法,聽你描述,有點像是卡通動漫裡麵的言靈,但我覺得更像是賭.博。”想到某次誌保虛脫的模樣,灰原又開始擔憂誌保的身體健康,“它似乎會消耗你的精氣神。以後遇事要量力而行,誌保也要懂得不要太過勉強自己。”

“好好好,聽小哀的。”誌保再也忍不住啾咪了一下灰原停不下來的小嘴巴。

因為天氣太熱,灰原並不想長途跋涉去太遠的地方遊玩,所以將目光放在了東都水族館上。水族館翻新了也重新開業了,同樣適合步美那幾個小孩子一起去遊玩。

水族館現今的遊樂設施都建在了室內,灰原很滿意。畢竟這大夏天的,愛美的少女們都不想在外麵被曬黑,室內設計有空調還不用擔心下雨和台風天氣玩不儘興。

“那裡的海豚才藝秀很值得一看哦,說是比以前更精彩精進。”灰原勸著誌保一起去,也向步美三人介紹說,“聽說那個摩天輪也超級加倍了,是世界上第一個雙輪的巨大摩天輪,高度直達一百米,分南北兩部從不同方向旋轉;在摩天輪下方噴泉廣場的水光交映秀的特彆演出襯托下,遊客可以縱享帝王般眾星拱月的感受。”

步美被這描述的美景震撼住了:“哇…”

“我要去!我要去!”元太第一個迫不及待。

光彥也忍不住看向阿笠博士:“博士~”

他們幾個在阿笠博士家玩耍,如果阿笠博士能夠陪同他們一起去玩就更好了。

阿笠博士看了下灰原,再看看誌保,想著今天確實沒什麼要緊事,便答應了。

“我要去水族館看海豚表演!”步美握拳高呼。

“先去坐摩天輪啦!”元太更偏好登高。

“兩個都玩不可以嗎?乾嘛非要做個選擇?”灰原見他們都答應了,誌保也沒有反駁,就很開心。

阿笠博士在步美三人的殷切期盼下點頭,“好好好,到時候海豚才藝秀和摩天輪的票,我都買了。”

誌保擺擺手:“不用啦,阿笠博士,大家的票我都承包了。今天就去儘情享受吧,想玩什麼都可以。”

“哦耶!”步美三人開心地蹦起來。

“對了,要喊柯南嗎?”

對於步美的提醒,光彥和元太撇嘴,“不用打擾他啦!他今天有安排,說是要和蘭姐姐去彆的地方。”

在步美堅持少年偵探團就要整整齊齊的要求下,光彥還是撥通了電話,然後告訴了步美,柯南也要同行的好消息。

“他今天不是有安排嗎?”元太疑惑。

光彥收好手機,解釋說:“好像是因為哪個出行的道路壞了,還是什麼大型交通事故來著。”

沒一會兒,坐在誌保副駕的灰原就看到阿笠博士把柯南接上了車。

誌保和灰原都盯著柯南的穿著看了眼,然後對視了一下。

誌保把手伸到窗外,“一大早體感溫度就28了,隨著太陽升高,會越來越熱的吧。這小子是準備去哪裡約會的嗎?”

灰原閉目養神,“襯衫西裝花領帶~他連那個領結變聲器道具都沒戴,很明顯是準備過二人世界的。西裝外套還是件深色吸熱的,嘖嘖,襯衣的衣領已經扯開了一些,看來也不是很能為愛抗熱啊。”

阿笠博士車內,即使答應了去水族館遊玩,柯南也不忘關注時事,他的手機在播放著那起導致他約會泡湯的罪魁禍首。

“…首都高速灣岸線一帶出現大規模停電…昨晚首都高速道路11號線上出現連環相撞事故…一輛汽車墜落…在高架橋下的倉庫街引發爆炸並被燒毀…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肇事司機疑似逃逸,警方正在調查……”

柯南盯著新聞播報,懷疑此次事故的起因會否是因為車輛逆行,否則哪有這麼大動靜。

“柯南在看什麼?啊,到水族館特輯了,我們一起看一下!”步美湊到柯南手機麵前。

元太拍了拍身上的零食碎屑,看到有些掉在了柯南身上,不好意思地給柯南整理了一下,“話說柯南你今天是不是穿得太正式了?這小西裝不熱嗎?”

柯南被問懵了,他無法反駁,“啊這…”

光彥突然大喊,“元太不用轉移話題,你把零食都吃完了!我們的零食也被你吃掉了!”

“對不起嘛,我太餓了。”

“真的是…”光彥又和元太步美嘀嘀咕咕開來。

被光彥這麼一打岔,元太瞬間忘記了剛才問柯南的問題,柯南悄悄鬆了口氣。

很快到了目的地,幾人從停車場出來。阿笠博士去拿票,誌保去便利店買些零食,柯南和灰原帶著步美三人先去廣場排隊,畢竟就算可以先網上預訂票,但隊還是要親自去排的。

突然,柯南聞到了一股突兀的汽油味,這裡離停車場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且道路上沒有汽油泄露的痕跡。這裡本就是人形道,車輛是不允許駛入的。

柯南原地轉了半圈,看向了旁邊長椅上一位身著襯衫垂著頭的女士。

這人,頭發是銀色的。

這特殊的發色讓柯南想起了那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叫做琴酒的黑衣組織成員。

不過這位女士沒有穿著全身黑,且靠近一些就能看到她發色其實更偏向於白色。

不太像組織成員,柯南倒沒那麼恐懼了,這位女士應該是染發了吧。隻是她看著也不像是遊客,因為沒有誰到遊樂園遊玩是穿正裝的,而且她西裝裙還有破損,且身上都有著摩擦的痕跡。

像是遭遇了什麼事件。事件體質的柯南會視而不見嗎?

答案是當然不會。

“你的臉上臟兮兮的。”直男江戶川直愣愣走上前。

女人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臉。

江戶川?直男?柯南又說:“啊,姐姐你的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

外國人嗎?所以她的頭發也可能是因為有西方血統。

這時候,灰原也走近了,銀發女人左眼瞳孔是藍色,右眼則是黑色。灰原注意到女人不是東方麵孔,發色也不像是染的,“你是不是聽不懂日語?”

女人說話了,她輕輕搖頭,“我能聽懂。”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柯南又問,“好像也沒有朋友在周圍?你的膝蓋和手都受傷了。”

女人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柯南徑直看向女人手邊,伸手過去:“你的手機好像也壞了,借我看一下。”

手機似乎遭受到嚴重的撞擊,屏幕壞了,也開不了機。

灰原掃了一眼,問道,“姐姐你是從什麼時候呆在這裡的?”

“我想想…”

瞧著女人遲鈍的表現,灰原想到了什麼,換了個問法:“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女人似乎腦袋空蕩蕩,什麼都想不起來,回答說:“我不知道。”

果然。

柯南和灰原對視一眼,又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這人頭部遭受撞擊了嗎?灰原又上前兩步,伸出手去:“讓我看一下你的頭。”

“好…好的。”女人很是迷茫,但又很聽話,哪怕她麵前的隻是個小孩子,她還是俯身讓灰原能觸摸到她的腦袋。

“…外傷不嚴重,是新傷…”不過就算不嚴重也不能置之不理,要不要把人送醫院做個具體的檢查?

柯南卻看著那手機說,“大概是遭遇車禍,撞到了腦袋。”

聽到這個,灰原鬆開手,猜道:“那就是外傷導致逆行性遺忘…不過,為什麼是車禍?”

“這個手機明顯受到了破壞性的撞擊。”柯南把手機放回原位,又撚起旁邊灑落的玻璃碎塊,“這是車前窗玻璃碎片,所以很可能是車禍。而且近年來汽車廠商為了避免玻璃飛散,都裝有保護性薄膜,所以那輛車還很可能是輛老車。然後就是汽油味…”

聽罷,灰原也湊近了女人的手聞了聞,“果真。江戶川你和魯邦一樣,鼻子真好…”

柯南白了眼灰原,又問:“姐姐你身邊還有帶著彆的什麼東西嗎?”

女人站起身摸了摸,從裙兜裡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柯南。

“長得像是短歌冊一樣,但是裡麵的卡片卻是半透明的…”柯南打開看,卻摸不著頭腦。

旁邊傳來元太的呼喚,三個人終於發現柯南和灰原走著走著掉隊了。

步美三人很快也因為銀發女人出色的外貌和奇異的異色瞳而驚呼讚歎著。

阿笠博士氣喘籲籲地拿著票趕過來,誌保也拎著一袋子食品過來了。

“你剛剛在乾嘛?”誌保給灰原遞過去一支冰淇淋。她剛才遠遠地瞧見灰原湊近了麵前這個女人的手指和西裝裙。

“沒什麼。她失憶了。”灰原接過已經撕開外包裝的冰淇淋,一口咬下去,冰爽緩解了燥熱。

誌保瞅了幾眼麵前這個奇怪的女人,沒說什麼,給其他幾個人也分了冰淇淋。

柯南要了一支棒冰,然後把領口扯地更開了,今天溫度確實不低,他現在很熱。

大家都在享受冰淇淋了,誌保又問銀發女人是否願意吃冰淇淋和棒冰,然後在女人遲疑的神情中,誌保自作主張地給她拿了瓶冰水。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似乎流了很多汗,嘴角也起皮了。她現在應該需要補水,而且是電解質水。

柯南稍微解說,綜合看來這位女士失憶,且似乎還和昨晚上的事故有著關聯。

“那應該要報警啊。”阿笠博士道。

“噠咩!”女人突然情緒激動地站起來,手中開口的瓶裝水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灑落一滴。

灰原詫異地看過去,“姐姐是有什麼不能報警的苦衷嗎?”

本就盯著銀發女人的誌保,聽到灰原的稱呼,更是又瞅了瞅女人,這才發覺,這女人還挺高,西裝裙勾勒出她修長苗條的身材,大太陽下的白皙膚色也很奪目。

被幾人的驚訝目光盯著,女人知道自己過激了,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緣由,隻能再次沉默了,“我不知道。”

柯南想了想,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女人哢哢拍了幾張照片。

閃光燈驚醒了女人,女人拿手捂臉,奪路離開。

阿笠博士頓時責備柯南不打招呼就擅自給人拍照很不禮貌。

柯南也沒回話,隻上前兩步追過去,“姐姐留步,我不是為了報警,隻是為了更好地找姐姐的熟人才拍照的…我們幫你找回記憶吧!”

“對對對!還有我們!”步美三人也湊上前,“再怎麼說,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我們來找姐姐的熟人吧!”

女人被這激情震住了,失憶的人都想找回記憶,她也是,於是她感動道,“謝謝~”

沒等阿笠博士再說什麼或者叮囑什麼,甚至還沒有把票分到每個人手上,光彥三人就拉著女人跑遠了。

柯南看了看長椅上遺留的手機和類似短歌冊的東西,拿起放到了口袋裡,然後打開手機通訊錄,準備邀請場外救援。

看著柯南的一係列動作,誌保嗬嗬笑。“大偵探出爾反爾?你這算是侵犯肖像權吧?還是說,疑犯沒有肖像權?”

柯南撓頭,“嘛,不拘小節啦,不要拘泥於這種細節~”

誌保把灰原吃完的冰淇淋包裝扔到垃圾袋裡,湊到灰原耳邊揶揄,“某人剛離開毛利事務所才一個小時吧,這就見縫插針地找機會給毛利蘭通訊了。”

“好了。”灰原拉了拉誌保的手,“因為不知道那人的姓名,也無法廣播尋人。我們抓緊時間四處轉一轉看看有沒有線索,今天人流量可不小。”

毛利偵探事務所,接到柯南電話後,毛利蘭喊醒了醉酒的毛利小五郎:“這是柯南發來的照片,他們正在保護這個失憶的人,需要護送到警局…”

剛睡醒的毛利小五郎一見照片裡的人那美貌的臉就興衝衝地跑了出去,毛利蘭話沒說完人也沒攔住。整理下毛利小五郎的辦公桌麵,毛利蘭好心地將照片傳給了熟識的高木警官。

城市的另一棟大樓裡,目暮警官在看著那張照片。他們不僅在關注昨晚的交通事故,也在關注昨晚的警察廳被入侵事件。

而東都水族館某個餐廳裡,尋蹤覓跡的某人拿出了攝像探頭。

也許是同為記憶丟失人士的同病相憐,出於憐憫,誌保也並沒有袖手旁觀。當然她也並沒有提議說直接帶人去首都高速公路的事發地點進行簡單粗暴的情景再現,因為那樣恢複記憶太過痛苦,而且,並未百分百判定這女人就是那起事故當事人。

所以他們隻能側麵尋找線索。走了好大一圈,問詢了好多人,誌保與柯南彙合。

他們一無所獲,並沒有人說見過那個女人。

誌保乏累地轉了轉腦袋,看到步美三人並沒有好好尋人,而是在飛鏢攤位前玩耍。

看那模樣,還是他們三個簇擁著那個銀發女人在玩耍。

“用力一些!哇哦!”伴隨著一陣音樂聲和禮花聲的音效,3個飛鏢盤全都被投中了靶心,一舉拿下當日最高分。

“姐姐好厲害!”

步美三人蹦蹦跳跳起來,歡樂感染了銀發女人,她也噙著笑意蹲下來和元太步美光彥一個個地擊掌。

“姐姐又笑了啊!”步美讚道,“果然姐姐還是笑起來好看!”

“對對對!”光彥元太附和。

銀發女人聽到,笑得更開心了。

飛鏢攤位工作人員搬出一板掛件,對幾人道:“請從這些禮品鑰匙扣中挑選3個……”

因為是水上樂園主題,這裡的工作人員都穿著水手服,禮品鑰匙扣也都是海豚形狀的。

“可以拿3個嗎?我要這個!”步美三人開心地過去挑選。

步美拿了一個粉色的,元太拿了一個藍色的,光彥拿了一個綠色的。

“那姐姐的該怎麼辦?”把玩著到手的小禮品,步美看向女人。

“我沒關係。”銀發女人的臉上還帶著笑意,“不用給我。”

光彥也遲疑道:“可是本來就是姐姐你贏得的……”

“喂,你們幾個,”追過來集合的柯南無語地打斷和質問,“不是要幫姐姐恢複記憶的嗎?”

元太三人對手指:“我們是打算玩了這個遊戲再開始的……”

正巧獨自去排隊的阿笠博士說快要輪到他們了,是時候坐摩天輪了。三人又興衝衝地拉著女人去坐摩天輪,“走走走!說不定姐姐你從高處看到美麗的風景就會想起來什麼了!”

柯南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也不指望這三人找到線索了。

柯南視線掃過飛鏢攤位那3個全部被雙飛鏢命中紅心的飛鏢盤,神情稍微凝重,一般人可沒有這種身手……

“誌保有什麼想法嗎?”柯南轉身一看誌保才發現,她居然在研究怎麼用三張圓形紙片完全遮蓋住桌麵的圓形圖畫。“喂喂~”

灰原也注意到柯南的關注點,沉默了,神情也不輕鬆,她上前問攤位工作人員:“請問你對剛才的銀發女人有什麼印象嗎?”

“以前沒見過。”飛鏢攤位服務生拿出一個純白色的小海豚鑰匙扣對灰原三人說,“對了,你們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剛才那位高手嗎?這是多出來的未上色的未成品,算作一份心意,她可以塗上她自己喜歡的顏色。”

“謝謝。”灰原伸手接過。

柯南喊了兩人往阿笠博士所在方向過去,“再把那邊正在修建中的深海水族館區域問一下,我們就和阿笠博士一道兒走吧,現在看來,跟在銀發女人身邊更為緊要。”

“應該是說,不確定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吧。”誌保望了眼準備去檢票的阿笠博士一行人,拉住灰原加快了步伐,“那就快一點吧。外麵好熱。”

而在阿笠博士他們排隊等待上摩天輪的時候,一位帶著墨鏡和遮陽帽的金發女士不經意地背靠著這位銀發女人,說了一句話,“你還待在這裡乾什麼?該回去了。”

沒一會兒就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已經站上自動傳送履帶的元太幾人在高處朝地麵的柯南和灰原招手時,結果因為元太體型太重,他雙手剛撐上自動扶手就不小心頭朝下栽了下去,險之又險掛在了外牆上。

可是小孩子的體力並不足以支撐他一直扒牆,阿笠博士想把元太撈上去,卻因為腳下自動扶梯履帶仍然在前進而失敗了,差點他自己也栽下去。

阿笠博士慌張地尋找自動傳送履帶緊急停止按鈕的時候,銀發女人已經迅捷地翻到牆外站穩。還不待她拉起元太的時候,元太就力竭鬆手墜落。

高空還在自動傳送履帶上的阿笠博士和步美光彥驚呼,地麵的柯南灰原和其他遊客也嘩然。

柯南和灰原都往前奔跑,像是期冀著自己能夠接住墜落的元太。

但很明顯,可能性極小,且不論他們現在的距離過長,不一定能夠在元太自由落體的時間內趕到那墜落正下方,就算趕上了,他們小胳膊小腿地,也接不住元太這個“龐然大物”的衝擊。柯南開始埋怨自己怎麼沒有帶滑板和特製球鞋與腰帶出門,可是本就是出門遊玩的他又怎麼會提前預知到要隨身帶著這些道具。

但即便再怎麼結果一目了然,他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跑。

誌保也在奔跑,她跑得比柯南和灰原更快了些,內心不停地默念“小島元太安全落地”。

高處的銀發女人在元太手滑的瞬間就四處望了望,隨即果斷地衝著摩天輪外牆的弧形裝飾牆麵跳去,以雙手和雙腳為摩擦和支點,把控著在牆麵的滑落姿勢,然後在靠近自由落體中的元太的時候,再一躍而去接住元太。雙臂牢牢護住元太的頭部,兩人在光滑的牆麵因著慣性再幾次地翻滾緩衝,順利地滑落到地麵。

急忙跑到跟前的誌保不動聲色地端詳著兩人,似乎萬幸,兩人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