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挺不錯的。”
蕭斯湑往座位上走,經過路遠座位的時候,淡淡開口:“路遠,聽說了嗎,我同桌可是年級第一名,實打實那種。”
路遠臉一下子紅起來,藏在桌子下的手青筋暴起,他硬生生壓住了被戳破可憎麵目的憤怒,他惹不起蕭斯湑,家裡沒人敢給他兜底。
蕭斯湑衝他笑了一下,走開了。
路遠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接著狂吧,遲早有一天要讓你身敗名裂。
他回過頭,發現楚綏在不遠處站著,盯著他看,眼睛裡看不清情緒。
楚綏應該沒聽見什麼吧,離那麼遠怎麼可能聽見。
他不斷安慰著自己。
“同桌,這次發揮的不錯呀,年級第一,恭喜恭喜。”蕭斯湑說。
“謝謝,你考的也不錯。我看了,你問題主要出在化學上,”楚綏從書包裡拿出數學課本,“不過沒事,咱文科班高考不考化學。”
“嗯,高考不考,所以沒事。要是我化學好一點我就去學理了,但是現在也挺好的。”
聞言,楚綏手指緊了緊,問道:“你為什麼想學理呢?”
“大概是……因為我覺得理科是一些有具體答案的東西,很浪漫,我喜歡。”
這對蕭斯湑來說是一個有些私密的問題,旁人問他他可能就隨便敷衍過去,可對方是楚綏,他就覺得可以例外。
楚綏和其他人不一樣。
是真誠的。
“嗯,理科好像是唯一不變的,但是,斯湑,可以這樣叫你嗎?”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接著說,“文科其實也很浪漫,冠長纓之羽,赴終軍之誌。”
“確實,不管怎樣都是浪漫的。那你呢,為啥來六中讀文科?”蕭斯湑想問好久了,他求知欲一直挺強的。
楚綏沉默良久,才斟酌著開口:“這裡有我一直尋找的東西。”
“那你現在找到了嗎?”蕭斯湑問。
“找到了,我很幸運。”楚綏看著蕭斯湑。
他的神明一直在指引他。
楚綏抬腕看了看表,還有四分鐘上課,時間足夠了。
他看似不經意的問:“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自昨晚一役後,蕭斯湑現在很看重楚綏,沒由來的,就想傾其所有博他歡心,這種心理他竟然覺得很正常。
畢竟誰看一個美人在自己麵前哭都會有惻隱之心的吧。
“你問。”
“剛剛那個女生為啥叫你‘斯湑哥哥’?”楚綏很嫉妒,這人明擺著占蕭斯湑的便宜。
楚綏感覺到他的敵人群體很龐大。
開學三天蕭斯湑收情書都收了十五份,還好在蕭斯湑知道前他全給扔了。
雖然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不可抗拒的因素太多了。
他很苦惱。
“這個啊,她們都這樣叫,我說了好幾次了還是沒用,就隨她們去了。”蕭斯湑見楚綏表情很受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急忙道,“你要是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叫。”
“那好吧,我知道了。可是我一個男孩子叫你哥哥的話會不會不好啊,要是我是女孩子的話就沒有人會說閒話了吧。”說著眼眶又隱隱發紅。
遇到楚綏之前蕭斯湑天不怕地不怕,可遇到楚綏之後他算是玩明白了。
他不是不怕,隻是不怕的對象不是楚綏。
比如現在,他怕楚綏哭。
“誰敢說你我揍他,你想喊什麼就喊什麼,或者你想讓我叫你什麼也行,怎樣都行。”
是你的話怎樣都沒關係,怎樣都可以。
楚綏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錯過了就沒這個機會了,便趁機說:“隨便怎樣叫都可以嗎?”
“都可以。”蕭斯湑說。
“嗯。”楚綏在心裡默念my rose。
唯一的玫瑰。
我也想做你這裡不可取代的那一個,我不想和彆人一樣。
我想做你的唯一。
蕭斯湑在此刻感覺到楚綏好像是難過的,不開心的,又好像是一種狂喜之下的悲傷。
他想安慰他。
可他認為自己的言語其實很蒼白,說多了連他自己都不信了。
楚綏在心裡默念蕭斯湑這三個字,把這幾個字拆開又組合在一起好多遍,這三個字縈繞在他的心尖上,酸澀又纏綿。
“你下周末有時間嗎?”蕭斯湑開口問道。
“有。”
他沒記錯的話,蕭斯湑生日在下周。他緊跟著問道:“下周是有什麼事嗎?”
“咱倆正好一個小區,又是同桌,奶奶讓我邀請你去家裡吃頓飯。”
“那除了我還有彆人嗎?”楚綏簡直要開心死了。
蕭斯湑搖了搖頭:“沒有,隻有你。”
“那我到時候一定來。”
怎麼辦,好開心。
我在他那裡好像是特彆的。
可以被允許有特權的。
真的好開心啊!
要去見家長了。
楚綏的心裡一下子灌滿了一種名為高興的養分。
就那麼在胸膛裡橫衝直撞,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