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光正好,柔和的東風送來聲聲鳥鳴,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花的香甜。下課鈴聲剛打響,同學們就爭先湧出了教室,連上了兩周的課,是時候該放鬆一下了。
與朋友道了彆,楚輕桉回宿舍樓下拉起自己的行李箱,順著人流出了校門。
站在門口的爺爺看見了孫女,隔著老遠就衝著她揮手。走進了,接過孫女的行李箱,放在了他的老年三輪車上。楚輕桉抱著書包在後座上坐著,兩旁是不斷掠過的人和景,但她無心欣賞,隻想著趕緊到家。
在中學接了弟弟,到了家已經快六點了,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
行李箱放在門口還來不及收拾,楚輕桉匆匆換了雙鞋就一頭紮進了臥室,急匆匆地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等待著它開機的短短幾秒,楚輕桉心裡已經有了千萬句想對奚拾說的話。
剛想點開與奚拾的聊天框,楚輕桉的手頓住了,分享的熱情冷不丁被潑上一桶冰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奚拾的狀態改了——“戀愛中”。
奚拾談戀愛了?楚輕桉腦子裡一片空白,耳朵像是被塞上了棉花,樓下小販的叫賣聲漸弱,取而代之的是放大了無數倍的心跳。
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著,點進了奚拾的空間。她最新發的一條動態是跟一個男生的合照,還配上了一段文字:歡迎加入我的人生,成為我的光。
下麵的評論,全是她朋友的祝福。
她真的談戀愛了……
視野變得模糊,一滴水砸在手機屏幕上,迸濺起水花,楚輕桉慌忙用袖子去擦,卻越擦越多,成了汪洋。
她怎麼就談戀愛了呢?楚輕桉把臉埋進被子裡,極力克製自己不要哭出聲。兩周前奚拾還告訴自己她有可能是雙性戀,說她見到漂亮姐姐也會臉紅,說她不討厭自己……
楚輕桉還以為自己被幸運女神選中了,自己苦苦的暗戀有了啟幕,但現在看,卻像個傻子。
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胡亂吃了幾口飯,楚輕桉說自己飽了,起身走回臥室,反鎖上門。
窗外東風依舊,不過它變得陌生,像一頭暴躁的野獸,狠狠地撞向窗戶。
楚輕桉拖著步子到床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盒子,有些陳舊,卻被主人保護得很好。她打開盒子,裡麵有一個用膠帶固定著封麵的日記本,零散著的是幾顆化了很久的糖。
日記被一頁頁翻過,過往的每一刹那都浮現在紙上:奚拾的模樣,她的聲音,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