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站在日光裡,金燦燦的陽光映在他的襯衣上,他看著她,不說話,盈歌離他很遠,也站住了.她近視500多度,沒戴眼鏡,看不清楚,但她就是知道,那就是念夏.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說,今生我隻喜歡念夏一個人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念夏.可是她也記得那個明晃晃的午後,她也沒戴眼鏡,也看不情楚他,他站在陽光裡,對著她笑,一陣光芒.她那麼堅決,念夏,我不愛你了,我真的不愛你了.他不相信,也不說話,隻是狠狠的抓著她的手,她用力的抽出來,一字一句,我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但我不愛你的時候就是真的不愛.所以你不要糾纏我.然後終彆.
良久,都不說話,隻是這樣看著,想問你是不是還記得我名字當人海漲潮盈歌拿起手機,然後掛斷,再想,再掛斷.對方好似難纏的家夥,不打到你接就不罷休,一直打,盈歌就一直按一直按,按到右手大拇指發燙,一發狠,索性按了關機.
再抬頭,念夏就站在她麵前,光線有些暗,看不到念夏的整張臉,隻看到他微微的抿著嘴角,這是念夏一直以來的習慣,
好嗎?你.念夏的聲音,事隔7年,盈歌有種落淚的感覺,隔了這麼長,還是這麼熟悉.
盈歌不說話,隻是點了下頭.
有時間嗎?走一走?念夏的說話還是像以前一樣,短促而簡潔.
盈歌又點了下頭.
念夏不再同她說話,並肩走著,盈歌內心翻江倒海,想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搜遍腦中也想不出曾經設想過的對白.直恨恨的感覺自己沒有用.
他們沿著開滿紫荊花的弄堂裡走,這個城市,美好的不成樣子,比不得大城市的喧鬨,但也排名在前幾位.曆史不長,卻自有一股民國女子的風範.盈歌喜歡這裡的溫柔的氛圍,自從大學考到這裡就從未想過要離開.
大一開始認識念夏,那個時候,念夏是法學係大二的學生,專業課也好,輔修課也好,門門第一,上課從不缺課,是學校的麵子.卻是乖巧的如同孩子.新生開會時的致辭就是由念夏來念的,念夏來自江城,卻講著純正北方的普通話,對南方的孩子來說,抑揚頓錯的念著文字是一種奢侈.
記得當時小樓不以為意的說,大學也這樣拚命,這位仁兄肯定不解風情.盈歌隻是笑,她向來脾氣好,對人對事也大多不發表意見.對於念夏的第一眼,也隻覺的是位優秀的男生而已,並無不同.改變是從大一下半年開始的.那時,小樓認識了一男朋友.是法學係的男生,周末去了公園玩,硬拉了盈歌,去時才發現念夏也在.小樓他們自顧自的玩去了,獨獨留他們兩人在涼亭裡,這位仁兄也不為意,對著盈歌笑了一下,便從包裡拿出一本書,自顧自的看了.盈歌欣賞他的淡定,想起小樓那句不解風情,不禁笑開了顏.她坐在念夏對麵,手打著盹的盯著他看,念夏是屬於挺瘦的一男生,長的像江城武漢有些偏水的男孩子,個子也挺高,仔細看,念夏是屬於長的比較端正的男孩,眉毛尤其漂亮.盈歌一邊看一邊在心裡做著分析.
然後好像就喜歡了,漸漸的,開始關注念夏的一些信息,念夏算是學校的紅人,幾乎走哪兒都有人議論,.盈歌向來不理會傳聞,她的個性雖然比較不計較,但若是喜歡上了,便是一心一意的隻喜歡這個人,小樓曾分析說這是天蠍座的特征,小樓知道盈歌的心思後,便是經常讓她男朋友帶上念夏,自己則和盈歌一起,然後再找借口溜掉,念夏倒從來不說什麼,也不覺尷尬,盈歌也是坦蕩的人,熟悉了之後便主動找念夏聊天.念夏習慣在包裡帶本書,最多的,還是安藤忠雄的書.盈歌有一次看到後也去圖書館借了書,發現都是建築的書,還覺的奇怪,法學係和建築係,有人傳聞說念夏有女朋友了,在國外念建築係.盈歌就問了念夏,不是特意問的,非常熟了之後,小樓就不帶他們了,反倒他們兩個,經過這一段時間,有些默契,經常也不事先通知對方,在公園的涼亭裡,或是圖書館裡,亦或是餐廳裡,每次都幾乎能偶遇.他們總能坐上很長很長的時間,即使並不說話,各自看書,或是盈歌盯著念夏,一過就是好半天,然後盈歌就這樣脫口而出了,她本不是衝動的人,但事關念夏,就完全不同了,她是個急性子,急於知道答案,不過也不覺的有什麼不妥.
念夏當時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又低頭看書了.盈歌想想也是,若真是有女朋友,哪能天天出來和她瞎混.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去了半年.小樓比她還急,整天給她做思想教育.
盈歌,你再不出手,念夏就是彆人的了
儘人事,知天命.盈歌心裡還是頗為緊張的,隻不過她總要淡定一些的.她是女孩子,從未想過要與人表白.但不知不覺中,念夏就像緊箍咒一樣,扣的她越來越難受.有一天晚上,她和小樓坐在頂樓,一口一口喝著青島純生,那天晚上月亮特彆圓,特彆亮,盈歌看著明晃晃,有些範暈.小樓說,
盈歌,聽說念夏是有女朋友的,
他說沒有的.盈歌斬盯截鐵.看著小樓的目光堅定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