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葑先是眼珠微動,接著猛然睜開雙眼,深深吸了口氣。先捂著發暈的腦袋,另一手托著已經僵了的後腰,剛下床,就發覺渾身酸疼。
不敢置信的摸摸衣服和渾身上下。發現穿的還是昨日的喜服,稍稍放下心來。
雲慕葑麵含薄怒,他竟第二次被下了藥!
還未等他開口質問,簫胭緋柔聲上前:“夫君起來了?快些收拾收拾,要去給爹娘敬茶了。”說完,便要幫雲慕葑寬衣。
驚得雲慕葑仿若被流氓看上的良家婦女,麵色微沉甩袖離去。隻那略顯錯亂的腳步和脖子後邊的紅棗,透漏出他的驚慌……
簫胭緋眸中帶笑,一臉好心情的帶著舒憐出了門,前往正院走去。
簫胭緋走後,榮國公府的丫鬟婆子進去打掃。榮國公夫人身邊的李嬤嬤,率先奔向喜床,一把掀開喜被,露出下邊被壓扁的大棗等物。
“嘖嘖……,世子爺也真是可憐,竟便宜了這樣的醜丫頭。”
“說什麼呢!人家可是丞相千金!”另一位嬤嬤陰陽怪氣地接話。
“丞相千金怎麼了?還不是使儘手段也想嫁給世子爺?”有那丫鬟不服氣地說道。
“可惜啊,世子爺那樣仙的人兒……”花癡的丫鬟一臉惋惜,恨不得自己是那丞相千金。若是她嫁給了世子爺,那她定會好好待他,不舍得他哪怕顰一下眉。
“李嬤嬤,你說呢?”其他丫鬟婆子,這才注意到,李嬤嬤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沒在開口。
眾人望去,隻見李嬤嬤望著收拾好的喜床眉頭緊皺,順著李嬤嬤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床上潔白的手帕上,並未有落紅!
再翻翻喜被,還是未發現落紅!莫不是世子妃她……
不可能啊,簫丞相家教甚嚴,萬不會出現世子妃不結的事。
既不是世子妃的問題,喜床上的喜果又被壓過,必是有人睡在床上了,不嫌硌的疼嗎?
“嬤嬤,榻上還有一床被子!”
李嬤嬤思忖片刻,恍然大悟。
她知道了,定是世子爺醒來之後,發覺自己被強迫成婚,憤怒異常,將世子妃按在床上欺負。
完事之後,他將世子妃放在榻上安睡,蓋好被子,自己累機,躺在喜被外邊就睡了!
定是這樣,不然怎麼解釋世子爺在世子妃房中待了一夜,早晨出門時還腳步踉蹌呢?
可是為何……沒有痕跡?莫非……世子爺……?不舉?
李嬤嬤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仿佛為了驗證她的猜測,有丫鬟報屏風後隻有世子妃換下的衣裙。
世子爺為何未換衣?夜裡太累未來得及,那今晨為何也未換?莫不是怕被世子妃發現?那昨晚定是世子妃喝了酒未發現。
李嬤嬤走到桌前,果然發現了兩個杯子和剩下的半壺酒。
發覺自己猜到了真相,李嬤嬤心事重重的吩咐其他人繼續打掃,莫要多言,她則腳步匆匆地前往主院。
此刻,主院。
簫胭緋帶著舒憐,腳步輕鬆的到了主院,順便看了下榮國公府的環境。
她隻能說,果然是異軍突起的皇親國戚,南院的花草樹木,無不宣示著“我很貴,很有錢,不要看不起我”的張揚感。
個人喜好,她不好評價。隻是從中,她也算對榮國公府的主人有了大概了解。
到了正院,簫胭緋遠遠地就看到了屋中坐著的眾人。正欲提裙快走兩步,一道身影擦肩而過,衣衫未動,腳踏流星,隻留下一身剛沐浴過後的濕意,撲了簫胭緋一臉。
望著遠去的背影,簫胭緋毫不在意,快步跟上。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前廳。
“孩兒(兒媳)拜見爹娘,累爹娘久等,請爹娘責罰。”
未曾想到兩人竟異口同聲,簫胭緋詫異地看著雲慕葑,對方隻是愣了一瞬,就恢複了麵無表情,並未再多看一眼她。
簫胭緋苦笑,還真是多一眼都懶得看呢!她就如此不入他雲慕葑的眼麼?從昨天到現在,他看的每一眼,不是嫌棄就是厭惡,儘管非常隱蔽,可是以她的敏銳又怎會看不出?她這次怕是賭錯了。
錯就錯吧,已經如此了,不若就再看看,若他果真就是個草包,隻會以貌取人,那就算了吧,她怕是不會喜歡上這樣的空心蘿卜的,那就乾脆點放手吧,她簫胭緋不是輸不起的人。
簫胭緋隱下萬千思緒,抬頭端端正正望著主位上的榮國公夫婦,開始新媳婦的婚後第一次敬茶。
舒憐接過丫鬟遞上的茶盤,恭恭敬敬地舉在簫胭緋麵前。
她現在可是代表丞相府的丫鬟臉麵呢!可不能給榮國公府的丫鬟們小瞧了去!也不能給她家小姐丟了麵子!
簫胭緋倒好茶,恭敬地遞給榮國公,輕聲說了句:“公公,請用茶。”
榮國公是第一次看到簫胭緋的真麵目,看著眼前容貌黢黑的丞相千金,他又一次覺得虧了,臉上的惋惜差點繃不住漏了出來,隨即想到了什麼,硬擠出來個僵硬的笑容。拿過早已準備好的紅包,欲放進托盤中。
突然,李嬤嬤匆匆進來,在榮國公夫人耳邊說了些什麼,簫胭緋就發現榮國公夫人的表情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