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薦:我不這是來乖你商量呢,等我們租了個帶院子的房,我就把你抬入鄧家。
雲霞似沒聽見,隻是低頭煮茶,一付低眉順眼。
鄧子光叉開話題問雲霞學了什麼新曲了?
雲霞為兄弟兩沏好茶,坐在琴凳上:天凍,手僵一點,彈得不好見笑了。
鄧紫光聽著是一道新曲,與曲牌卜算子有點象,可曲調更婉轉。鄧紫光不由想到了嚴蕊的詞: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鄧子薦也聽出了雲霞的意思,笑道,你想往哪去?哪都去不了。
鄧子光:幼芳大家,心性高潔,才情絕世,令人景仰。此曲堪憐,所幸終得入宗室家,好人終有好報。
遠處有人呼,雲霞迎出,是黃文政攜妻女到。
鄧子光要和黃文政兒子黃順時下棋,兩人在水謝中端坐,不顧寒風,比的不僅是棋藝,還有誰更抗寒。黃夫人出來看見個成年人兩孩子般的相鬥感覺十分好笑,對黃文政說這兩人怎麼沒長大。黃文政不以為意,反而誇獎說年青人就應受凍抗饑。
雲霞連忙給兩人送來一盆碳火,再煮一罐放有薑糖的茶湯,黃淑真用托盤給這哥倆送來,鄧子光起身接過先給黃順時,對黃淑真說聲謝謝。
黃淑真掃一眼棋盤說哥哥輸了。
黃順時說我棋沒輸贏,但我的身體比會元兄抗凍。
鄧子光反擊道,你想得美,昨天我還與水軍練兵,水中泅渡漓江二個來回,你如何能比?
黃順時:你都成親了,還娶了人家姐妹倆,身體早就虛了,逞什麼能呢?
是定婚,是定婚。鄧子光齜牙咧嘴地說:還沒圓房呢。
黃順時瞥一眼妹妹,收低聲道:淨吹牛,誰信?!
黃淑真睜著一雙吃驚的大眼睛問:下雪天你們也要水嗎?
鄧子光心想反正這回把話說大了,甘脆硬氣倒底:當然是小菜一碟的事。
黃順時說你彆信會元兄的,他那是吹牛的。
見兩人各不相讓,黃淑真天真無邪地說,你們倆就比一下洗冷水澡試一試?
哥倆先一愣,誰怕誰,比就比。
兩人當即起身,去冠脫袍。黃淑真燒火成功,連忙施展遁術跑了。
鄧子光掛免戰牌說:糟了,著了你妹妹的道了。
黃順時說:少廢話,怕就認輸。
鄧子光:怕哪個?我還不知道你,仗著一付好皮囊,一到桂州就與月牙的東家姐牽手,遊個江還要綢緞行連船帶女兒一並送上……
黃順時隨手操起一隻掃帚就打過來,月牙樓姐姐是我們安徽大家閨秀,與綢緞行的妹妹我們隻是詩詞唱和……
鄧子光一邊逃一邊罵:你們情趣高潔,月牙樓東家姐姐肚子怎的就大了?綢緞行的姐妹去你府上鬨什麼……
黃夫人出來一看,這哥倆一個揮掃帚,一個舞著火鉗,便連聲製止。
鄧子光忙收身行禮:夫人,我們是在熱身,沒事的。
黃順時:娘親彆擔心,會元兄與我鬨著玩呢。我們這就下湖中洗個冷水澡,馬上就回來,娘親你回吧,彆凍著。
說完拉著鄧子光一同從岩石上蹦入湖中。
雲霞急急忙忙出來嚷道:彆在山邊遊,這邊有暗洞。去那邊,水中有二個甑子,莫被甑子割了,甑子裡養著魚,莫放跑了。
聽聞有魚,兄弟兩人將甑子搬出水麵,選了一條紅鯉,用蘆葦穿著帶回岸來。
兄弟兩換了道袍,連連打噴嚏,黃夫人抱怨不斷,趕緊讓倆人喝了薑茶。
看著黃順時道貌岸然,鄧子光嚨括(官話,自言自語):禽獸!
黃順時回道:彼此。
黃淑真聽得竊笑。黃順時瞪她一眼,你乾的好事。
黃淑真嘟嚷:是你們逞強鬥勇,乾我何事?
四個男子一席,女子與孩子六個分席。鄧子薦的孩子乘著為大人上熱酒時在父親身邊蹭,黃淑真見了也到黃文政身邊擠蹭。
鄧子光回身看粟英,見雲霞正在照顧她吃飯。